桑影:“当然。”
她勾勾嘴角,“我犯错的时候惩罚就是跪祠堂反思,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最多应该跪过四天吧。”
“后来我脱水昏倒了才算完的。”桑影将饼干塞到嘴里,摊手。
傅忱深一只手无意识地收紧,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桑影在任家遭遇过的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她母亲的骨灰,还有她刚刚提到的四天不吃不喝跪祠堂反思的事儿,都是他此前不知情的。
“不过平时也没好到哪里去啦。”桑影吃完一块饼干又动手拿下一块,“我好多年没吃过有味道的东西,那些清汤水煮,吃了跟没吃差不多。”
想起来那几年的“魔鬼训练”,桑影长吁了一口气:“还好现在结束了,他们没资格管我了。”
骨灰拿到手了,她再也不需要受制于人,更不需要在任宗明面前扮演乖巧的孙女。
这种戏码,她演腻了。
“你给任宗明办事,是因为他拿你母亲的骨灰威胁你?”傅忱深问。
“是啊。”他提起这件事情,桑影也不觉得突兀,之前盛执焰去谈合作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傅忱深:“没别的原因?”
桑影被他问得懵了一下,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我跟他祖孙感情很深,心桑情愿献祭自己让任家事业长虹?”
傅忱深可能是被她嘲弄的态度逗到了,竟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气氛融洽得有些诡异了。
桑影也是在傅忱深笑过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打从他们认识开始,就没有这样坐在一起长时间聊过天。
即便是有谈话,大都也是她单方面的讨好,那些为了达成目的表演,以及两人之间不对等的位置,和今天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今天,傅忱深的表现让她觉得,他们是平等的。
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择手段地去讨好他,反而破天荒地同他聊了很多“隐私”。
傅忱深虽然没有共情她,但至少认真地听完了她的话,也没有冷嘲热讽。
这已经挺难得了。
桑影觉得傅忱深是不会听人废话的那类人,她讲自己的事情,对他而言可不就是没价值的废话么。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傅忱深已经吃完了那份泡面。
他看了一眼腕表,起身准备离开。
明天还有工作安排,桑影也没有留他。
“你东西没带。”桑影看见了茶几上的袋子,她赶紧收拾了一下,拎起来要去给傅忱深送到手上。
“送你了。”傅忱深头也没回,留下这三个字就转身走了。
桑影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傅忱深已经关门了。
她盯着门看了几秒,之后又低头看向手里的购物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还挺大方?
桑影从袋子里取了一根火腿肠出来撕开包装,一边吃一边想,这应该是傅忱深送给她那么多礼物里头最不值钱、但是却最合她心意的了。
跟他那半年,傅忱深送过她车,手表,各种首饰,还有花不完的钱。
不过他不怎么走心,礼物都是让沈名立准备的,当初买车都是沈名立带她去的4S店。
今天这些吃的虽然也是沈名立去买的,但每一样都是傅忱深亲自选的。
也算是走了点儿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