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昭大声咆哮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都是你!!都怪你!!…你怎么不坚持杜绝宣木靠近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心怀不轨,故意陷害我?!”
如果容瑟坚持阻拦她与宣木亲近,她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
从季云宗驱逐出来,她一路上都遭到仙门百家的追杀,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生怕一闭上眼,再也没有机会睁开。
她走投无路,不得不厚着脸皮来魔域投奔宣木,却没想到…
颜昭昭发丝散乱,蓬头垢面,她情绪激动,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目光却冷厉如刀,口中连珠带炮的怒吼一句接一句。
“我是左使夫人!魔域的贱奴,居然敢欺辱我…把我丢到破院子里,不分白天黑夜,一个接一个冲进院中…宣木不管我,呵,他不见我,嫌我脏…他负我!!”
颜昭昭往日里娇俏的容颜上,被血痕沾满,神情如癫如狂。
容瑟没有兴趣听她的抱怨,直到此刻,颜昭昭都不是真心悔过。
她所谓的知错,是无法忍受一朝从修士跌落成凡人的巨大落差;是不能如以前一样高高在上,任性妄为;是应该对她柔情蜜意、百依百顺的宣木,却对她全是利用,弃她如敝履,让她自尊扫地。
容瑟太了解颜昭昭,但凡宣木对她有一丝感情,她在魔域的情遇不这么糟糕,她一定不会后悔她的所作所为。
容瑟转过身,墨发如水波晃动,毫不犹豫地离去。
颜昭昭一愣,愤怒燃烧尽失的理智回笼了一些,陡然从疯狂中清醒,跌跌撞撞的上前要去抓容瑟的衣摆。
“不可以!你不能走!…你不能不管我!是你欠我的!是你陷害我的!你必须救我!”
赤着的足还未迈出去,又被踝上的铁链拉了回去,跌倒在地上,颜昭昭抓了个空。
她惶然地看着空空的掌心,心中充满绝望,失了智一般紧盯着青年决绝的背影,表情又疯又狠。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颜昭昭咧着嘴笑,语无伦次:“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早该死的!…在十七年前,你应该和甘北边境的贱民一起死!…哈哈哈,一起死!”
容瑟指尖微颤,背影骤然停下。
周遭昏昧的光线缠绕上他洁白的衣摆,他全身上下晕开层淡薄的光晕,身姿愈发昳丽不似凡人。
与颜昭昭形成鲜明的对比。
颜昭昭心底一直翻腾的恨意,像是找到突破的口子,奔涌着从她的口头宣泄而出:“容瑟!!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该死!!”
都怪容瑟!
都是容瑟的错!!
“你以为当年幽冥是怎么逃出季云宗的?哈哈哈,是…呃!”颜昭昭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迎面一股强大的灵力击打在她身上。
她犹如断线的风筝,重重掀飞到墙上,将摇摇欲坠的墙壁砸出个大洞,又被脚上的铁链拉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