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选了最好看的,自己反倒给他选了最普通的……犹豫一二,她说:“我给你换一张吧。”
“不用,你选的就极好,我们走吧。”
阮星澜说着帮阮江月顺了顺肩头发丝,阮江月想想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便付了银子,与他手牵着手往前方去了。
一路游荡前行,二人买了不少小杂物,自然都是阮江月付钱。
走到一处茶棚时恰逢口渴。
阮江月便招呼阮星澜入座买茶喝,闲谈起来:“你知道为何富贵人家总能养出样貌姣美的女子,和气度潇洒的男儿郎吗?”
阮星澜言简意赅:“容貌与饮食有关,气度与学识有关。”
“是啊。”
阮江月点点头,“我小时候并不懂这些,只是发现我没有姐姐好看。
我与姐姐都是母亲所生,有不少仆人私下里念叨过,说我出生时与母亲极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我越长越难看,姐姐却越长越肖似母亲,美貌端庄。
便有不少仆人私下议论,说相由心生,我越长越丑,没有母亲一丁点的风雅,是因为我心里丑恶脏污。
我那时也觉得是我自己丑陋,神伤心碎,彻夜彻夜哭着睡不着,问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还有,我小时候吃点什么东西,经常腹痛难忍,浑身冒汗。
奴仆便来骂我没福气享受好东西,我也真的以为是自己没福气所致,十分自怨自艾。
后来姑姑带我来了定州,让宋大夫为我诊脉。
我才知道,我腹痛与福气无关,而是因为我脾胃损伤。
我自小便不受重视,仆人也疏于照顾,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有时候一整日都喝不到一口热水,只能喝凉的。
时日久了就伤了身子本元。
宋大夫每日都会为我诊脉,根据我脉象用汤药和饮食调养我的身子。
用了大约两年时间,将我腹痛之症调理好。
这两年期间,他说我脊骨歪了,教给我矫骨动作,还说我牙齿长的不好,针对调理。
我便是额头上起个小疙瘩,姑姑都十分关注,询问宋大夫如何办法。
我若不舒服,稍冷稍热要么针灸推拿,要么饮食理疗……
如此照顾了数年,等我十岁站在大铜镜面前的时候,已经全无当初在京城时尖嘴猴腮的丑陋。
我那时彻底明白,好的容貌是养出来的。”
她当年在京城没有被好好养过,所以她才会那么丑陋。
阮星澜什么都没说,抬手覆上阮江月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握住。
阮江月说:“我并不伤怀,只是今日出来看许多人盯着你我看,有感而发……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一个仆人家的孩子。
底子也是好的,但去年我到定州再见的时候,他像是变了个人,完全没了小时候的灵巧漂亮。
所以银子和权势可都是好东西。”
她太明白这个了。
顿了顿,阮江月又笑看着阮星澜:“你这样的,样貌气度都是绝佳,定是从小受过最好的教养。”
“或许。”
阮星澜沉吟片刻,说道:“说真心话,我好像对自己过去之事不太在意,真的不在意,感觉我大约是一个人,独身的。
没有父母兄弟……似乎朋友也极少。”
阮江月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