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若不自己做,那不是又要麻烦江生?
一想到他的手指要在我的脸上不停触摸,我立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眼下只是纯洁的工作关系,谁会对自己的化妆师胡思乱想,我简直是个禽兽啊禽兽!莫非是单身太久,年龄太大的原因?
可即便我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没有关系。在他不停抚触我的脸时,我藏在袖口里的手还是不停捏成拳头,好几次都差点把指甲钳进肉里。
短短一分多钟,我和江生都是一身的汗,他说暖气烧得太热,我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却还要小心应和,生怕暴露我此刻的紧张,心想赶紧把模具做了算了,不然再这样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
因为已经有了经验,上藻酸盐时,我俩倒都比较坦然,闭上眼睛心无杂念,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材料成型,脱了模,完成我应该做的部分,我就可以立即离开,那样也就解脱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就开始等待。
我买的是速成型材料,从上脸到成型不过两分半钟,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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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眼睛被蒙上一层材料,周围开始静下来,我不能说话不能动,忽然意识到,啊,我现在是个真正的雕塑了。
这种时候倘若江生是个不轨之徒,想要对我都只能任人宰割,我到底有多信任他,才会选择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间段与他做这种事?
要是林姿知道,非把我劈头盖脸大骂一顿不可。
江生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大约是怕我多想,他开始放音乐。
他的歌单出人意料的与我的很相似,没想过他一个十八岁的小孩会喜欢蓝调和爵士,音乐一出来,我紧张的心情被抚慰了不少,身体也开始放松下来,渐渐有了困意。
如果没有别的声音,我一定会睡着。
可江生又开始说话了,他说要给我讲讲他这个人。
真是奇怪,我忽然意识到,认识这几个月,我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却好像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我知道他的父母身世显赫,在圈内很有话语权,但却不知道他和父母的关系,我知道他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他是个十八岁长得很好看,性格也还不错的小男孩,但却不知道他这明媚的外表下原来也隐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我终于懂得第一眼见他时,那种油然而生的宿命感到底来于何处。
某种意义上他与我一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都是自己长大的杂草,而他被迫成长的年纪甚至比我更早。
我有点心疼他。
可我还来不及想要怎么安慰他,他却忽然向我表白,他说他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上我,这一段跟他醉酒时说的一模一样,可他这次分明没有喝酒。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半个多月前才刚刚拒绝过我,这是又要闹哪出?
结果他又扯傅聪,说我喜欢傅聪也没关系,因为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就已经足够幸福?
他说他爱我,他爱我?
他真是以为我喜欢傅聪,所以才拒绝的我?
铃声响起,我吓了一跳,但我的脸已经僵掉,只有肩膀能动。
他立马跟我道歉,然后帮我轻轻脱模。
我终于看到他的脸,脑海里还在回忆他刚刚的声音。
他爱我!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