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肚……”金城额上霎时大汗淋漓,疼出了眼泪。
“快传御医!传御医!”魏良媛慌忙命道,还不忘将手悄悄深入金城的袖中,悄无声息地从她手中拿回了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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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金城公主落了胎,是个六月大的男婴。她因伤心过,昏了过去。
魏良媛脱簪跪在东宫含紫殿门外,等待微浓的处置。
但此刻,聂星逸和微浓已被宣召去了凤朝宫。
“这孩没得也真是时候,不是你派魏良媛做的吧?”王后看向聂星逸。
聂星逸摇了摇头:“岂会?儿臣原本还以为,金城这一胎必是平稳无恙了……这应该是个意外。”
“你别急着替魏良媛脱罪。”赫连王后又看向微浓:“妃怎么看?”
“魏良媛贤淑温婉,不会故意为之。再者,公主落了孩,对她一点好处也没。”微浓看了聂星逸一眼,道:“应是意外。”
“嗯。”赫连王后这才点了点头:“魏良媛侍奉多年,一直无甚差错。这一次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本宫也觉得她不会这么傻,故意害金城落胎。”
一锤定音。
聂星逸听闻此言,方才紧绷的面色终于放松下来:“魏良媛一直为此事自责不已,此刻正脱簪跪在含紫殿外,请求发落。”
魏连翩身为良媛,是没有资格前来凤朝宫请罪的,只能请妃定罪。聂星逸这番话看似寻常无奇,实则疼惜之意不言而喻。
赫连王后见爱如此儿女情长,有些不满,但还是给了他面:“金城腹中这个孩,我本也不愿留下,如今落了正好。你那个魏良媛,歪打正着!”
“儿臣谢母后体恤!”聂星逸立时浮上喜色。
“你别高兴早。”赫连王后又叹了口气:“金城如今还昏迷着,虽无性命之忧,到底也伤了身。于公于私,魏良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是。”聂星逸忙道:“但凭母后处置。”
赫连王后轻哼一声,却是对微浓道:“既然是东宫的人,还是你看着办吧!”
聂星逸又立刻看向微浓,目光隐带希冀和祈求之色,似在请她手下留情。
他对魏良媛应该很有情分吧!微浓沉吟片刻,回道:“念在魏良媛是无心之错,又是触犯,便杖责十,罚俸两年可好?”
这惩罚真是轻了!尤其是“杖责十”,重责或轻责,大有章可做。赫连王后蹙了蹙眉,觉得这处置过轻了。但她转念又想,微浓能顾念聂星逸的心思,正是他夫妻和睦的象征,于是她便也没再多说,朝二人摆了摆手:“成了,我要去看看金城,你们两个去龙乾宫侍疾吧!”
聂星逸与微浓称是,一并离开凤朝宫。聂星逸还特意命贴身监回了东宫一趟,照看魏良媛受刑之事。
待到这夜晚间,魏良媛已受完十杖。无论杖责的力如何,样还是要做一做的,总不能让人发现是放了水。魏良媛趴在寝殿的榻上歇息,正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却被外头的吵嚷声惊醒了。
“魏连翩!”明丹姝不顾侍卫的阻拦,怒而闯了进来,指着她的鼻喝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
魏良媛瞧着跟进来的宫女和监,冲他们摆了摆手,随即也抹了泪,挣扎着从榻上站起来:“是我对不住老爷和大公……”
明丹姝此刻垂泪不止,脸色被怒意染得通红:“你是明尘远的人,此事必定是他指使你的!是不是?他想让我大哥无后,是不是?”
魏良媛连忙否认:“不,不是的……二公很久不与我联络了……这真的是场意外!”
明丹姝哪里肯信,竟然失态地俯痛哭,一张娇颜霎时梨花带雨:“是我对不住大哥……我让他无后了……”
魏良媛也强忍着伤痛下跪,默默流泪赔罪。
明丹姝于泪意朦胧之中瞥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拆穿你!我要将你的事告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去黄泉上给我大哥赔罪吧!”
“不!不!大小姐,您不能这么做!”魏良媛一听之下是真得急了,也顾不得身上伤势轻重,拽住明丹姝的衣裙下摆,哀求着:“大小姐,此事真是一场意外,真得不关二公的事!您不能……他也是您的哥哥啊!”
“他是什么出身,也配我叫一声哥?”明丹姝一脚踢开魏良媛,转身便往外走。
“大小姐!”魏良媛心口挨了她一脚,一时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又怕她真地撕下脸面去告发明尘远,不禁心急如焚。
明丹姝一边抹泪一边往宜暖殿外走,视线被泪水模糊着,不提防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致使她向后趔趄两步。
“丹姝?”聂星逸正要跨进殿门,被她这么一撞,身形也晃了晃方才站稳。他见明丹姝这副模样,便知她是来寻魏良媛的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