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虽然敞着,可是房间的空间太小了。屋顶也矮,顾东城站在那里,真是一点儿也不协调。她不自在地拢了拢了身上的西装,然后说:“我去喝点水。”
走到电视柜处找出水杯,顾东城却拿过来,说:“你手受伤了,我来。”然后拿着水杯,找老板要了洗洁用具冲洗干净,然后倒了水过来。
回来时江小瑜已经开了电视,可是显然根本无心观看,两人就那么沉默着。倒是外面不时传来有人从过道上走的声音,偶尔还有大嗓门的叫喊。
外面那人可能喝多了,走路歪歪斜斜的,一下子撞到他们房间的门上。门板颤动了下,吓了江小瑜一跳。
“别怕,有我在。”他安抚。
江小瑜点头。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走开了。
时间还早,两人这样干坐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他便带她出去了,顺便买了把伞。
镇子不大,夜间生活还算丰富,老年人在跳广场舞,也有几家小餐馆。两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宾馆的的被子他们实在不想睡,顾东城便买了新的被褥,洗漱用具。
两人将床被铺好,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但外面的动静渐渐沉寂下来。小镇上不比城市的夜生活丰富,这个点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街边的路灯都是暗淡的,只隐约看到掉落的雨丝。顾东城让江小瑜先睡,自己则坐在窗边抽了会儿烟,模样看上去若有所思。
许久才喟叹一声,顾东城掐灭了烟头,然后走过来坐到床边。此时的江小瑜已经睡了,今天在选秀场跑来跑去的,又坐了这么久的车想得是真的累了,就连睡着都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指腹一点点地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然后轻轻地描绘她的眉眼,她鼻子,她的唇,仿佛要将这个模样刻进自己的心里去,与从前那个郑晓寒的模样重叠。模样虽然不同,对他而言甚至是陌生的,静下来心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依然会忍不住对她怦然心动。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冲动了,便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似乎还是会这样做,哪怕将来有一天会后悔。
因为若是她过的好好的,或不让他知道她是她也便罢了。可是他偏偏就知道了,偏偏她过的不好,她身受的一点点委屈被他看在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因为那是他连根头发丝都不舍的动的人,他又怎么忍的住?唇怜爱地落在她的额上,轻轻的,似是怕将她惊醒……
——分隔线——
彼时,长津市
丁薇从舞台上掉下来碰到了头,当时只是有点懵,但并没有真的昏过去。待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陆少辛怀里了。脸埋在他的衣料里,可以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淡淡的清爽的古龙水味道,仰起头看着他俊毅的五官有些恍惚。
“少辛。”手抓住他的衣袖,喊出的声音很虚弱。
陆少辛听到声音低头看了她一眼,安抚说:“别说话,马上找人给你处理伤口。”脚下步子未停,出了电梯便往自己的车子行去。
丁薇的长发顺着他的手臂垂下来,目光怔怔地仰视他脸上紧张地神情。手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袖子上的布料,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靠近如此奢侈,不禁有些红了眼眸。
“很痛?”他将她放进架驶座里,要离开时才发现她揪着自己的衣服,抬头看到她居然哭了。
印象中的丁薇是不会哭的,她虽然柔柔软软,但在陆家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却很懂的隐忍,从来都没有见她流过眼泪。
丁薇咬了下唇,然后摇头。她没有出声,是怕自己哭出来。只是这个模样,仿佛更加惹人心疼。
陆少辛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里抽出来,然后绕到驾驶座。车子出了停车场后,如一尾游鱼在车间穿行。但并没有去医院,而是进了某个别墅群。平稳地停在带着小院的三层别墅前,抱将丁薇抱下来后,然后伸手去按门铃。
丁薇手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唇几乎要贴到他的颈子上去。呼吸轻轻浅浅的,拂过他的肌肤,心里几乎贪恋起这一刻,想着屋里没人才好。
偏偏李哲信很快将门开了,他穿着灰色的套头线衫,一条宽松舒适的家居裤,看到两人的情景时,尤其是看到丁薇额头的血迹,惊的张着嘴巴。
陆少辛也没理他那个白痴样子,只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让开一些,然后与他错身而过,直接进了客厅。他将丁薇放在沙发上,转头看到他还在发呆,不由喊:“还不快过来处理一下。”
“奥——哦。”李哲信终于回神,马上跑到楼上去,不久便提了个药箱回来。将药箱放在茶几上,然后将消毒的纱布、酒精、甚至缝合的线都准备好了。
陆少辛让开位置,一动才发出丁薇还揪着他的衣服,不由皱眉:“没事,别怕,相信阿哲。”陆少辛对上她胆怯的眸子,耐着性子安抚。
“对呀,美女,相信我这个医学院的高材生,绝对不会让你留疤,还像以前美美的,天仙一样。”李哲信痞痞地说着,已经坐到她身边,打算撩开她那头碍事的长发。
可是他天生就长了一副让人无法安心的模样,丁薇下意识地朝陆少辛靠近了下,然后又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看着他的眼中充满歉意。
陆少辛也不满地瞪着李哲信,意思是他这是安慰呢,还是称心吓丁薇?
李哲信被瞪的不自觉摸摸鼻子,心里腹诽这两人真难伺候,然后向陆少辛耸耸肩,意思是她这样自己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