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桂兰摆摆手送走老大和老三两家。
寿宴当天。
岑柏跟苏雪桢早上七点就醒了,拉着平平安安去灯具厂准备,岑枫跟凌瑶夜里也没怎么睡好,早早就起了,岑枫去买了早饭回来,大家就先坐在一起吃早饭。
娄桂兰觉得一家人能这样吃饭就挺好,寿宴什么都是虚礼,“其实不用给我搞那么隆重的,像这样,咱们一家简简单单吃顿饭多好。”
两个儿子都嘴笨,岑梅笑着开玩笑,“妈,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什么隆重不隆重了,就是我们小辈的一片心意。”
安安嘴也很甜,“对啊,感谢奶奶这些年对这个家的辛苦付出。”
娄桂兰眉开眼笑,“行,那我今天就好好享受。”
早上九点,仪式顺利开始了,平平安安跟岑曼珂站在门口迎宾,岑柏负责主持,岑枫则是跑来跑去做杂活,负责做一些他们顾及不到的活,岑曼珂看了不禁发笑,谁能想到在军区大院大名鼎鼎的上将岑枫,在这给人端茶倒水呢。
苏雪桢跟凌瑶则是在客厅招待宾客,里屋两间房被改成了会客间。
今天主要来的是娄桂兰娘家的亲戚,再怎么低调,娄正天一家还是不能缺的。
人都到齐以后,岑柏咳了声,沉声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过来参加我母亲娄桂兰七十大寿的庆典仪式现场,今天我作为寿星的儿子,也是今天的主持人,请大家用热烈掌声欢迎咱们今天的主人公,我的母亲娄桂兰登场!”
台下掌声雷动,娄桂兰牵着谢熙的手,在亲人的目光注视中,笑容满面坐了下来。
此时的客厅布置成简单的寿堂,墙壁上挂着瑶池王母,桌上有寿桃寿糕和水果,点燃着红蜡烛,地上还铺了方便贺寿的红毯。
岑柏如今也不年轻了,又养大了两个孩子,非常能体会养育子女的不易,看着已经生了满头青丝的母亲,声音一时有些哽咽,“母亲娄桂兰生逢乱世,半生劳苦,先后抚育我们兄妹三人成长,培养我们成材,临近中年又帮忙养育孙子孙女,暮年仍放心不下小辈,时时刻刻担心,这份恩情,我们此生都无以为报。”
“这里我代表一众晚辈们诚挚地向妈妈说一声谢谢,恭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娄桂兰听完格外触动,眼眶隐隐红了。
岑柏接着主持下去,安排人依次祝寿,先是他们一家,再之后是岑枫和岑梅一家三口,自家都拜完后,是娄正天四家人上来祝寿。
平平安安拍照水平还不错,又有相机,他们俩祝寿结束后就拿着相机拍照,想把这一刻留下来。
小辈们都准备了祝寿词,最小的谢熙也会笑着说两句万寿无疆之类的喜庆词。
寿宴是岑枫请了厨师做好了到点送来,摆了三桌,娄桂兰笑盈盈给来的客人分寿果,吃完饭,大家又集体站在门口拍照留念。
普通的棕色大门,已经当了太多次他们家重要场合的背景了。
娄桂兰回身望着这个大门,语气分外感慨,“说起来,当年你们三个人结婚也都站在这里拍了照片。”
她这么一提,大家也都想起来了,齐齐转头看了过去,最开始是岑柏跟苏雪桢结婚时站在这拍了照,后来岑枫结婚和岑梅嫁人也都分别在这留了念。
牌匾是好多年前岑建军买来放上去的,每年过年贴对联他都会擦一遍,虽然光芒不复,字体依然清晰,写着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岑柏揽着苏雪桢进屋,不忘叮嘱平平安安:“照片洗出来记得拿回家一份啊。”
平平安安哦了声,安安拿起相机,咔嚓给牌匾拍了张。
热闹的寿宴结束,当天平平安安拍的照片很快也洗了出来,娄桂兰找出一张拍得最好的全家福,装在了相框里,跟过去他们家拍摄的很多照片一起摆在家里进门的位置,客人一进来便能看到,还有一张平平给爷爷奶奶补拍的结婚照。
她拿毛巾爱惜地把那些照片擦了又擦,“拍得真好啊,怎么看都看不厌呢!”
安安刚开始不懂外公为什么送她相机,后来某天当她翻着家里那些泛黄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年轻张扬的父母,蹒跚迈步的自己,以及合家团圆欢笑的画面,她忽然懂得了更深层的意义。
照片上无数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瞬间,鲜活又真实,记录了她在如今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的七零年代的成长日常,是她最早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记忆。
爸爸说,那是1976年洪江市迎来第一场初雪的日子,也是他们一家四口初次相遇的日子,有些艰难,但他感谢上苍让他们母子三人平安。
妈妈说,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早早出生,结果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才出来,两个小调皮,时而乖巧时而捣蛋,无法无天,却又懂事得令人心疼。
1976年-2003年,这个世界我来过,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