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卫一个哆嗦,连忙抓牢石柱以防自己掉下去,“属下惶恐!”
晏决抬指一下一下点在扶手上,“起初她说本尊事务繁多,可是魔宫这些事务,本尊每日不过四个时辰便能处理完。后来,本尊每日提前一个时辰批完公文,想见她一面,她又说本尊过于仓促。本尊明明让人一一核查过,这些批注并无任何纰漏。”
蝠卫坦言,“属下从不怀疑尊上处理事务的能力,过去近两百年,整个魔宫上下对此有目共睹。虞姑娘那般质疑您,依属下浅见,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从那以后,她又让本尊过问手下,了解魔界各地情况,未雨绸缪。鸦卫前几日四处巡逻,早出晚归,皆是为着此事。这半月以来,本尊以为自己向她证明的已经足够,可她今早却传声告知本尊,说今日不宜聚首……”
晏决冷笑,“本尊差人翻遍了外界流传的几版黄历,但没有一本上面提到今日忌聚首。本尊当时居然信以为真。”
蝠卫沉默了一会,“兴许虞姑娘真的只是希望,您能尽心尽责地坐好您的位置吧?”
“本尊何时不尽心,何时不尽责了?我师尊无非是找个借口,不愿见到本尊罢了。”晏决神情骤冷,“近日来,本尊都没再送她礼物,生怕她一怒之下便会与本尊彻底划清界限,离开魔宫。可她始终对本尊避而不见,这与她不在魔宫又有何分别。”
“属下推测,虞姑娘大约是有什么打算,只是暂时没有对您提起。”蝠卫问得小心翼翼,“不知虞姑娘对灵膳接受得如何?”
晏决敛起目光,将堆在桌上的公务挪去边角,“自本尊命掌勺食修将菜式做得清淡后,她便不再抗拒,每一桌都能吃到九成。”
蝠卫轻咳一声,谨慎追问,“那虞姑娘留在身边的那条幼蛟呢?”
“依侍女的回禀,我师尊对那条赤蛟很是上心,每日从早到晚,一共四顿,亲手将食物分成小块喂给它。”晏决隐隐不悦,“你问本尊这些又有什么用?”
“虞姑娘仍在如常进食灵膳,对您先前的送她的幼蛟又十分疼爱。”蝠卫若有所思,“除了暂时避开您,她仍然留在魔宫,应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也只是留在魔宫督促本尊罢了。”晏决眸光一黯,“她当了本尊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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蝠卫用翅膀把自己裹得更紧,好半晌才忐忑道:“属下斗胆问您一句,事关您跟虞姑娘的将来,还望尊上提前饶恕属下。”
晏决眼都没抬,看着没什么心情,也并不在乎,“你问吧。”
蝠卫张开翅膀,两只前爪牢牢扣在石柱花纹上,大耳朵微微战栗,“尊上,在虞姑娘找回记忆之前,您跟她……都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晏决挑起一侧眉毛,目光在它微秃的脑门上停留了一刻,“你想说什么?”
蝠卫把脑袋紧紧贴在石柱上,两只幽红的眼珠子避开他的视线,“您……亲过虞姑娘吗?”
晏决没有反驳,只是偏开目光,“……她那时睡着了。”
蝠卫小口呼气,“那虞姑娘……亲过您吗?”
晏决转过脸,沉住一口气,不置可否。
蝠卫心领神会,晃着两只大耳朵,激动得近乎发出蝙蝠才有的极细鸣叫声,“请恕属下直言,您跟虞姑娘分明只是隔着层窗棂纸罢了。既然她有心留下,您总有机会,能让她抛去师徒关系的包袱,敞开心扉接纳您。”
晏决重重叹了口气,“可若她继续不收本尊的礼物,也不愿见本尊,本尊无法预知,那一天何时会到来。”
“属下倒有一个不成气候的想法。”蝠卫委婉道,“您先前赠虞姑娘灵花的时候,她未曾收下。属下后来又琢磨过此事,其中应当还有转机。”
“说来听听。”晏决一手撑住额头,在眉心掐了又掐。
蝠卫眨了眨眼,“饲养灵花实属不易,尤其是在魔界这般灵气贫瘠之地。虞姑娘已然知晓此事,也知晓您为着魔界忙碌,她定然不想您分出太多心思,为了让她开心才去照料那些灵花。”
晏决冷冷道:“你这说了不是与没说一样。”
蝠卫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虞姑娘会那样做,是因为她把您放在灵花之前,无论她是将您看作徒弟,还是将您看作更加亲密之人。”
晏决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本尊又不能把自己变成一盆花送给她。”
蝠卫循循善诱,“倘若有这样一盆灵花,在观赏之外还能于您有切实的益处,她没准会愿意收下,甚至帮您打理也未可知。届时,您只需保证灵石充足,省去她照料灵花的后顾之忧即可。只是您已是大乘期,与天同寿,还有什么灵花能于您有益?”
殿中陷入片刻沉寂,晏决目光凝起,沉郁的面容却微微一动,“你所说的灵花,本尊这里或许还真有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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