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在杜鹃面前唱这首歌,以前许多次我唱这首歌时,都在幻想着见到杜鹃的情景。而如今真的见到了,却跟我的幻想大相径庭。她对我的记忆丢失了,这是我以前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场景。
杜鹃听得很认真,以她眼高于顶的审美能力,居然对我的歌评价甚高:“歌词不错,曲调不错,唱得难听。”
我知道我唱得难听,我从小就五音不全。但唱得难听我也要唱,不唱出来,我难过。
灿烂的桃花,盛开着粉红色的绚丽。长发杜鹃,找不回当初的记忆。我的歌声,显得有气无力。
杜鹃也觉得我们是在做着无用功,叹口气,对我说:“走吧。”
走吧,走吧,前路已是迷茫,我们能走到何处?但不走,又能怎样?
我们共同走在回家上。
而我们的人生,将不再有一条共同的路。将来的路,她的是她的,我的是我的,不再是我们的。
我们的爱情,已没有路。
我和杜鹃不知不觉走到了如琴湖边上的小路上。我们默默地走着,心思沉重,没有多话可说了。我们沉浸在各自的痛苦里,无暇分心。
连后面悄悄跟上来一只老狗都没觉察到。
还是杜鹃感觉不对,回头一看,突然见到一条大狗,吓得一跳。
我跟着回头看,觉得这狗的颜色很眼熟。忽然想起这正是当年追我们的那条小狗。十年过去,它已经是条老狗了。
虽然这狗的个头,比当年大了几倍。但我并不担心。狗主人显然是个细心的人,把狗的嘴上套了个笼子,它无法伤人。
杜鹃却跟当年一样,拔腿就跑!
这倒把狗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朝着她冲过去。狗的速度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老狗居然扑到了杜鹃身上!
杜鹃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啊——”
我急忙跑过去,一脚把狗踹开。嘴里喊着:“杜鹃,不要怕,这狗咬不到人。”
再看杜鹃,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站着摇摇欲坠,就要摔倒。
我赶忙扶住杜鹃,发觉她已是晕了过去。
我抱着杜鹃,往医院跑。跟上次大雨时抱着她那样狂奔。
我感觉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杜鹃的身体是柔软的,这次,则是僵硬的。
上次她是假装晕了过去,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跑到医院,我已经接近虚脱。医生护士推着抢救车把她送进急诊室,我才靠着外面的墙,软软滑下身体,瘫坐在地上。
我用最后的力气,打了电话给杜叔。
然后,我自己,似乎也晕过去了。
还好,我只是片刻的晕眩,就醒过来了。
我睁开眼,立刻看到杜叔那张愤怒的脸。
☆、第 59 章
杜叔冲我吼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分明是置之死地!”
我告诉他,这是意外,跟催眠无关,跟狗有关。
我虚弱的辩解对杜叔没有什么作用。他焦躁不安地转着圈儿,像被猛抽了一鞭子的陀螺。嘴里喃喃道:“鹃儿怎么样了?鹃儿怎么样了?”眼里溢出两行泪水。
还好没过多久,急诊室的门就开了,我和杜叔几乎同时扑到医生面前:“她怎么样了?”
医生微笑着对我们说:“没有大碍,只是突然受到惊吓,一时晕过去了。”他看着我,表扬道:“你跑得可够快的呀,如果晚来一会,”我跟杜叔心里一紧,问道:“那会怎样?”
医生脸上的笑容增加了:“我估计她自己就能醒过来。不需要治疗。”
我跟杜叔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下来。医生这么说,杜鹃肯定是没什么事了。
护士把杜鹃推出来。我和杜叔看着床上的杜鹃,纳闷地问医生:“她怎么眼睛还闭着?”
医生说:“刚才已经醒过来了,这会,病人由于惊恐过度,需要休息一下。”又对我们说:“你们只需要住普通病房就行了。”
杜叔却说:“进特护病房,单间,环境好些。我们不差钱。”
虽然医生一再说没这个必要,但在我们的坚持下,还是安排了特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