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讨厌,我只不过这么说说罢了,到时候我爹同不同意还另说哩。”
“我不管,来年我就和我大哥一起去你家提亲。”叔昌心里乐滋滋的,都有些等不及想娶她了。
樱娘和招娣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唠嗑,银月走了过来,“大嫂、二嫂,我要回去了。”
樱娘忙招呼着,“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吧,饭都快熟了。”
银月倒真想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但还是客气地拒绝了,“谢谢大嫂,我要是回去晚了,我爹指不定又要打我了,我还是赶紧回家为好。”
这会子仲平回来了,他进厨房来喝水,看到银月竟然在这儿,顿时脸一绷,啥话也没说。仲平本来心里就有气,因为他干活时突然没瞧见叔昌和银月,还以为他们俩又躲到山的后面幽会去了。
尽管现在发现他们俩不是去幽会,而是来到了自家,他不知为啥,心里仍然不舒服。可能因为银月给家里带来了不少麻烦,本就对银月没啥好感,这下又见她还未过门就跑到未来的夫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畅。
但是叔昌喜欢银月,他这个当二哥的也不好拦着,何况大哥和大嫂都没说什么,也轮不到他说什么反对意见。
银月早在挖水库时就发现仲平这个人古板得很,不爱说话就知道卖力干活,这时她见他一声不吭地喝水,然后又走出去了,就像没看到她一般,也不和她打声招呼。银月不太高兴,朝樱娘和招娣假意笑了笑,“我真的得走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樱娘嘱咐着叔昌,“你去送一送银月。”
“嗯。”叔昌应着,然后和银月一起出门了。
待叔昌再回来时,季旺也回了家。一家六口人围着饭桌上吃饭,樱娘见叔昌总是笑眯眯的,知道他是因为终于可以娶银月了而高兴,樱娘便夸银月长得好看,嘴也甜,其实她这夸的也是实话。
招娣故意酸溜溜地说:“大嫂长得越发地好看,银月又眉清目秀水灵得很,到时候肯定有人说咱家净出俊俏媳妇,这么一衬托,我就更……,唉,指不定又有人在背后笑话我了。”
仲平嘟囔道:“谁敢笑话你,我去凑他!人不可貌相,你长得也不算差,何况娶媳妇哪里是瞧面相的,只要温顺会持家,能做贤妻良母就行。若只是长得面上好看,完全不懂礼数也不贤惠,这都白搭。”
伯明怕叔昌听了不高兴,连忙转移话茬,“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听说好些人家开始学葛地主家那样起炕头哩,咱家要不要起三个?”
樱娘也早想到这个问题了,“起吧,起一个炕头听说要三百文,起三个就是九百文,这些钱咱家还是出得起的。招娣,你的屋和叔昌季旺的屋是连起来的,只需在中间打一个小灶,然后通向你们两个屋子,平时在小灶上烧烧水,炒个小菜什么的炕也能热起来。我和伯明的屋是连着厨房的,就不用打灶了,只需改一改,光起炕头就行。一个小灶加三个炕,估摸着一千文来文钱就能打发了。”
大家听说家里要起炕头,甭提多高兴了,个个眉开眼笑。以前每年到冬天睡觉都睡不暖,直到早上起来腿脚还是冰冷的。想到能和葛地主家一样有暖炕头睡,这日子可不要太好。
季旺兴奋地说:“咱家一下就起三个炕头,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听说蒋家村有位泥匠的手艺是咱永镇最好的,当年就是他给葛地主家起的炕头,大哥,咱家就请他来好不好?”
“好。”伯明笑道,“瞧你高兴的。”
招娣也跟着乐呵呵道:“这样到时候我生孩子就不冷了,孩子也有暖炕头躺,不容易被冻出病来。”
樱娘见一家人都高兴成这样,心情也愉悦得很。只不过起炕头而已,他们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好。想到在现代,她可是住着有地暖的房子啊,冬天在家只需穿一件薄衫,地上暖暖的,穿着袜子在家里走着,连脚心都是暖的。有的人家地暖太热,在家穿短袖呢。她还在担心,只有炕头的冬天,她能不能扛住了。
大家心情都好,吃起饭来也有胃口,饭菜都被吃得干干净净。饭后,他们哥几个就兴冲冲地去各个屋里瞧位置去了,看到时候把炕起在哪块儿好。
樱娘和招娣一起收着碗,这时招娣一个不小心瞧见了樱娘手腕上银镯子,想也没想便惊呼道:“大嫂,你这银镯子是在乌州买的吧,真好看!”
樱娘便取了下来,“你戴戴试试看,肯定也好看,昨日是我的生辰,你大哥瞒着我买的。”
招娣只是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地瞧着,并不好意思往自己手腕上戴,这可是大哥送给大嫂的礼物,她哪能戴呢。
樱娘觉得这是一家子过日子,有些东西不能只是她一人有,而招娣没有。虽然她不觉得一个银镯子有什么稀罕的,可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应该算得上很了不得的东西。“招娣,你只比我小几个月,也就是过了年后不久就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也让仲平给你买一个。”
招娣这才恍悟过来,自己这么摸着大嫂的银镯子,怎能不叫人以为她十分想要呢。她慌忙摇头,把银镯子还给了樱娘,“大嫂,我只是瞧着这个好看,我不并喜欢往手上戴东西的,干起活来一点儿都不方便,家里可千万别为我花这个冤枉钱。”
“这哪叫冤枉钱,银镯子就是银子,存放多久,它还都是钱,买这么一个还不到七百文钱,咱家花得起。”
招娣急了,“我真的不想要!”
樱娘懂她的意思,哄她道:“好好好,不想要就不想要,到时候再说吧,看仲平的意思。咱们俩收好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