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些线料都差不多织完了,一共织了十件线衣,头花也都做好了,现在只剩银月那儿有一些料子了。过些日子你是不是要和大哥要去乌州?”
樱娘点头道:“明日我去教一教银月,帮着她将她的那些料做好了,我和伯明就去乌州。”
次日上午,樱娘来到银月这儿。因为这里没有院子,就两间矮屋。这时叔昌从昨日分的柴火里抽出粗棍子来,绕着屋前插起来,算是弄一个篱笆栅栏。
银月坐在墙根下晒太阳,手里还拿着剪刀剪绸布。他们俩远远就瞧见樱娘来了,齐声叫着大嫂。
樱娘微微笑着,走过来问:“银月,你剪这些绸布是做头花么,你已经会做了?”
银月摇头,“我是见这绸布好看,想做一身衣裳。”
“银月,过几日我就要去乌州了,我先教你做头花和织线衣怎么样?我也帮你做一做,好早些做完,去换些钱回来。”
银月红着脸儿点头,把剪刀交给樱娘,看樱娘怎么做头花。银月倒也是聪慧得很,学起来很快,有樱娘帮她着一起做,一会儿就做出好几朵来。
樱娘见她学会了做头花,就叫她去屋里拿出线料,教她怎么织线衣。这个比较难,银月学得很慢,这一上午只学会了简单的平针。
叔昌已经将篱笆栅栏插好了,然后就去了镇上,因为他要给银月买发簪和银镯子。
下午樱娘再来到他们家时,见银月头上已经插上了发簪,手腕上也戴了银镯子,樱娘心里忍不住笑道,这小两口的心还真急乎。
银月见樱娘这么帮她,心里很高兴,觉得之前她认为大嫂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是误会了大嫂,所以现在她学起来也格外地认真。
这几日有樱娘的帮忙,银月把头花和线衣都做好了。樱娘和伯明开始准备去乌州的事,伯明做的牛车还不错,套上从舅舅家借来的牛,赶起来还挺顺溜。
到了乌州,这回樱娘和伯明是住在客栈里,不会再去姚姑姑家打扰。姚姑姑见他们花钱住客栈,还埋怨了好几句,说都是老相识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樱娘知道姚姑姑的心意,可这是李家,他们是不好意思自来熟的。
当樱娘把这些线衣拿出来给姚姑姑瞧,姚姑姑拿在手里细摸着,赞赏不已,直夸樱娘的手艺越来越好。樱娘其实还想说,其中有好些是招娣织的哩,招娣的手艺也并不比她差。
姚姑姑拿着这些线衣去找她的那些姐妹,果然如姚姑姑所料,她们都非常喜欢,个个都要买哩。价钱也好商量,姚姑姑只说个合适的价,三百文钱一件,其实这个价钱确实公道,毕竟费时费力,这么十件可是织了两三个月来织成的,手艺也不错。
没想到她们竟然觉得这个价格还挺便宜,一人要买三四件,货还不够哩!姚姑姑还征询她们的意见,问这种线衣好不好卖,她们都说肯定好卖,卖不掉她们就都包了。
之后姚姑姑还带着樱娘跑去几个铺面问掌柜,没想到那些掌柜们也很认可,认为这种线衣应该多织一些。有了这么多人的认可,樱娘心里有数了,以后一定要多织线衣,挣更多的钱。
李长安听姚姑姑说樱娘小两口还挺能干,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李长安总算对他们俩另眼相看了,也能和他们俩说上几句话。
听李长安的话里话外,他在这一带还是挺有人脉的。樱娘很想问一问他认不认识栾县的知县,她仍然记得梁子求她帮忙的事。可是她实在问不出口,觉得已经够麻烦李家了。人家才刚愿理你,跟你说几句话,你就厚着脸皮求托关系?樱娘实在做不出来。就怕人家不但不愿意帮忙,连带着再也不想见他们俩了。所以,当她和伯明离开李家时,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当樱娘带的三千多文钱和十几个大包的线料回家时,招娣吓得不轻。既是被这么多钱给吓着了,也是被这么多线料给吓着了。
“大嫂,这么多线料得织多少线衣,咱们能织得完么?”招娣翻看着这些线料,各种颜色的都有,“若是把这些织完,那得挣多少钱呀?”
樱娘笑道,“你还怕钱多么?只要咱们好好干,一定能挣大钱。只是你要带孩子,抽不出那么多空闲来,银月才刚学会,织得不太好,手也慢。我一个人也织不过来。我就寻思着,要不要招几个女短工回来。”
招娣惊愕道,“招短工?大嫂你要当地主呀?”
“谁说招短工就一定是地主?只要能挣钱,出活快,招多少都行。怕就怕卖不掉,不过对这个我也有信心。”樱娘受到姚姑姑的鼓励,此时的她确实是信心十足。
“大嫂,那你准备招多少个女短工?还有,咱们把村里的人都得罪了,估摸着她们都不稀罕哩。”招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下午她抱孩子出去玩,都没有几个妇人愿意理她。虽然这是银月与叔昌的事,可也都算是薛家的人,多少会受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