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昙和于樽又过起了一个半月前的生活,靠海吃海,累了就在帐篷里休息,饿了就去抓点海鲜或者直接从意识领地中拿一些出来。
于樽说不上颜昙哪里不一样了,自从那晚之后,她像是与所有事物隔绝起来一样,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失去了兴趣。
于樽知道颜昙是因为村子里发生的灭门惨案才会变得如此消极。
但她并不想透露出自己的难过。
海葬之后,颜昙再也没有谈起有关村子里任何一个人事情,仿佛她根本不认识她们一样。
于樽这些天来多次向颜昙提出想要谈谈的想法,但都被颜昙拒绝了。
她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都过去了。”
颜昙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甚至更加的封闭,她像被一层看不见的坚硬外壳包围,无人能够近身。
只有颜昙自己知道,村子出事后的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自责。
自己那天为什么要贪图方便,没有多带几个人来岛的这边摘椰子。
如果,如果她没有贪图那点方便的话,是不是能多活几个人?
巨大的痛苦和内疚让她不断地否定自己,她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颜昙和于樽每天过着一样的生活,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呆呆地坐在沙滩上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浪。
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了呢?
……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颜昙照样坐在岸边看风景。
远处一个黑点吸引了她的注意,黑点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等到黑点的轮廓逐渐清晰时,颜昙发现那是一艘巨大的游轮,缓慢地在海中前进。
颜昙的眼睛里逐渐有了光亮,眼神并没有从那艘游轮上移开,但却对身后的于樽说道,
“小舅,那边有游轮,我们坐那艘船离开这里吧。”
于樽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谁也不知道那艘巨大的船上是人是鬼,一不小心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退几步说,颜昙小时候经历了那场游轮失事,自此之后,她很排斥坐船,尤其是这种大船,一旦踏上甲板,她就会感觉浑身难受,恶心的想吐。
颜昙没有听到于樽的回答,转过头看到了一脸若有所思的于樽,她大概猜到了于樽是在担心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再次登船,但她再待下去就要疯了。
只要能让她离开小岛,怎么样都行,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悠闲的日子了,只要闲下来,村子里每一个人的脸都能在她的大脑里轮番出现。
“小舅,我没关系的,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我们下一次有离开小岛的机会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于樽点了点头,她们两个人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大不了给一点坐船费,等到看见下一片陆地再离开。
于樽用这几天摘下来的叶子打湿,铺在已经点燃的篝火上,白烟缓缓升起。
游轮上,
“白部长!南偏东30度方向小岛上有白烟升起,疑似存在幸存者!”
白部长接过望远镜,
“派出5号搜救船,通知总控室,停留半个小时。”
小小的救生艇被扔进海里,溅起丝丝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