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柒认定她是公主没错,但她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弄不清楚,只能暂时给凤洄送信,告诉他公主的所在地。她跟黑子亲热起没完没了,画柒无奈,只得轻咳一声,提醒那不听话的狗:“黑子,坐!”
黑子极不情愿地哼唧一声,然后回到主人身边,乖乖坐下。
叶莳知道狗主人不高兴了,只得去准备狗食。
给黑衣酷哥送完了狗食下楼,掌柜招了叶莳过来,神色颇为紧张地问:“小石,刚才那位客官,你可认识?”
叶莳蹙眉:“不认识啊。”
“他形容的女子相貌,我怎么觉得跟你很像啊?”掌柜急忙追问。
“嗯?跟我像?”叶莳左手指着自己鼻子,眼睛瞪的溜圆。
“他问我的时候,我一个劲儿地给你递眼神,你没看到吗?”
叶莳一拍脑门,摇摇头:“我以为你让我赶紧上来招呼客人呢!”说罢,她忙封住嘴,三楼可不远,这隔音效果又不好,叶莳忙收拢了音量,紧张地道:“掌柜,我不认识他啊,那位客官可能找错人了,我这么一张大众脸,与我长的像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说是不是。”
掌柜十分怀疑地将她上下打量个了会,蔑了她两眼:“反正你来的奇怪,一个女娃娃,大过年的不在家过年,还声称是外地人想来做工赚钱,实在可疑。”
叶莳正欲还嘴解释,掌柜却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少给我惹麻烦,那位客官要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趁早给我走人!”
叶莳面上服从地道了声知道了,转身偷闲去后厨转悠一圈,仔细琢磨一下这个黑衣酷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画柒这次并没带信鸽出来,所以他只能一路留下暗号,让画家人找过来,画家人找到画柒所在的客栈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漆黑黑的夜,冷月独悬,偶然一阵寒风从客栈的门缝里吹进来,冷的叶莳浑身一抖擞,两张木桌拼成一张床,翻身都怕桌子塌,提心吊胆,睡的很不踏实,所以客栈后门进人时,困倦的叶莳还是发现了。
那人的脚步很轻,从后门进来一溜就跑到了三楼,脚踩楼梯的咯吱声微乎其微,眼角瞄着那人进了一个房间。
那间房入住的正是今天来的酷哥,她正苦于没机会打探酷哥的来头,见有人造访,心里想着自己跟过去,铁定能听到什么。
蹑手蹑脚地上到了二楼时就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对话声,房间的隔音不好,所以想在二楼听见三楼的房间里讲话,并非难事。她仔细地听了一会,发现酷哥跟来人说的尽是一些外来语,很像地方话,她实在听不太懂,叽叽咕咕了一会就没了声音,她正想上楼梯再听听,却见酷哥的房间忽然亮了灯,紧接着,房门便咯吱一声响了。
她在二楼与三楼的拐角处,三楼的灯光想照到她这个地方,还真是照不到,因此她躲在这,并没急着下楼,继续观望酷哥的房间。
一人手里拿着烛台,从房间里出来,那人并没蒙着面,身形也小上一些,先是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烛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光亮,叶莳在角落里瞧她年龄不大,柳叶弯眉下一双杏眼,樱桃小嘴微微嘟起,显得十分可爱,与画柒相同的是,她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哥,我真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她回头,冲着房间里的人说。
哦?还是酷哥的妹妹?叶莳带着半分惊讶,继续偷偷地看着少女。
“是人是鬼,你分清了么?”
她努努嘴,没说话,往前走了两步,踮着脚往楼下看了看。
叶莳的位置是在三楼与二楼的拐角处,一个大花瓶的后面,她缩着手脚,身形不显,除非是从二楼的位置往她这看能看到她,从三楼看是看不到她的。即便这样,少女踮脚了望的举动也让她紧张不少,心想可不要让人家发现了。
那少女看似很不甘心,又向前走了几步,她心下也是着急,被人抓个现形得多丢人?幸运的是,就在少女要下楼梯时,被黑衣酷哥给叫住了:“画桥,回来吧。”
画桥闻声回头,颇有不甘地眨了眨眼,转身回了屋子。
叶莳轻舒口气,扭头轻手轻脚地下楼时,背后忽起一道冷风,紧接着她就觉得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扯住了,正待她惊讶回头去看时,那人已经一手擒住她的右手臂,往后狠劲儿一拧,压得她跪在地上。
这速度快的叶莳无法相信,扭头去看身后之人时,被拧着的胳膊立刻吃了一痛:“你!”
这种扭曲的程度,若非筋骨柔软之人,恐怕早已脱臼受伤,她虽痛的难受,但也没想着束手就擒,眼下被擒着胳膊,根本无法逃脱,当下便软了语气:“这位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小的我上楼寻房,例行公事而已,根本没听你们聊什么。”
“胡说!”画桥娇咤一声,从旁边走了过来:“你看了我很久了!我知道的!”
叶莳心中苦不堪言,心说自己没事折腾个什么劲儿,老实睡觉得了,果然好奇害死猫!
眼下这对兄妹实在不好对付,思绪电转,马上反问道:“谁家客栈半夜来了个黑衣人,不该去瞧个究竟?万一是乱臣贼子怎么办?”
画柒冷眸看着她,鼻尖冷哼,画桥贴过来,对画柒小声耳语:“哥,她说的有道理。”说罢,还天真地点了点头。
“这姑娘说的在理,在理。”叶莳跟着附和,希望身后的酷哥能放她一马,她发誓,这辈子都不干帘窥壁听的事了。
这时画柒却眯着眼睛,水蓝色寒眸微微垂下,最后凝声道:“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凤洄让我带你回去。”
凤洄?想到凤洄强吻她时的模样,她身子如筛豆般抖了起来。回眸去看画柒时,只觉得眼前一晃,脖颈痛了一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