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看了眼,唯有颜月在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公主醒了吗?”
醒了,就是觉得浑身没力气。她在心里回答颜月,又阖了眼休息。
颜月差人禀报王爷和秋白公子,不消片刻的功夫,秋白就在人的搀扶下进了屋。
熟悉的香气缠绕在叶莳鼻尖,秋白问颜月叶莳醒来后可说了什么,颜月摇头:“睁眼片刻又睡过去了。”
其实她没睡,只是想着事。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总在记忆浮现后会忽然间地出现记忆上的空白,继而头痛难耐晕倒在地呢?是她的的记忆跟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产生了冲突?记忆碰撞在一起,引起的头痛?还是说,她的身子有病?脑子里长了肿瘤?
她最担心的是这具身体不健康,三番两次地在这栽了,她可不想。
总之,该找个信得过的大夫,好好看下。
“公主,醒了吗?我听到你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盲这段时间,到是将他的听力提升上来不少,平白地听她平稳的呼吸频率变得急促,心想若非她做了噩梦,便是有事情波动了情绪,这才出声询问。
她睁眼,看着坐在身旁的秋白:“秋白,我想看大夫,我觉得头疼。”
语毕,又阖上眼,仿佛睁眼也会觉得累。
“颜月,去请于帘泉过来。”秋白目不转睛地吩咐。
于帘泉提着个小药箱很快就到了,秋白让出座位,让他诊脉。
叶莳见秋白和颜月均在身边候着,眸底闪过一袭狡猾之色,给于帘泉递了个眼神。于帘泉老眼昏花,以为自己看错了,片刻后才会意地对身后二人道:“秋公子,颜月姑娘,老夫要为公主玉体施针,还请秋公子暂且去偏帐里稍候片刻。”
这话也就颜月信了,一个眼盲之人,何须避嫌?所以说颜月呆的可以,扶着秋公子去了偏帐,自己则在营帐外面候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人都走了,叶莳便睁开了阖着以久的眼,嘴角牵出微笑,将手腕放到脉枕上,蔑了眼于帘泉,缓缓道:“于军医,我醒来后觉得头痛难耐,你仔细给我瞧瞧吧。”
于帘泉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仔细地诊着,过了一刻钟后,才细声道:“公主觉得头痛,是因为……”他顿了顿,见她已经抬眼,便继续道:“是因为公主的头因遭受重击,故而大用脑力之时,就会觉得头痛欲裂,微臣开副方子,到下个镇子上把药抓好便行,公主要注意休息,多吃些核桃补脑。”
“你所说的重击,是在秋府这次吗?”
她流露出狐疑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于帘泉的话。
“正是。”他答。
叶莳的眼睛瞬间眯起,本被诊脉的手腕忽然充满了力气,一把抓住了于帘泉的手腕,冷声道:“不对!”
她唯一敢肯定的就是,她的头没受过重创之前,初见秋霁那次,也是头痛欲裂,所以她才会怀疑于帘泉的话。
她不想与这一辈子都奉献给叶家的老人闹僵,急声道:“还请于军医与我说实话!”
于帘泉摇摇头:“公主不信任微臣医术,微臣多说无益。”
他收拾了小药箱,临出门时忽然道:“是公主的心境变了,公主为何不在自身上找找毛病?”
她愣愣地看着于帘泉离开的那扇门,忽然间一切都明了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唯独她自己还在装模作样地扮作自己是持国公主,这真是天大的玩笑。
秋白没再回来,到是颜月手捧着碗热粥进来劝她吃上几口,补充□□力,甚有她不吃,她便哭给自己看的模样,一张小脸好不可怜。
叶莳很难得地吃了两碗粥,腹中暖饱的感觉真心不错,她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营帐,忽然又想起秋白说她背后有纹身,于是便让颜月找来两面镜子把她差遣出去,自己坐在床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看出那确实是一条孔雀收尾降落的纹身,而右肩胛上的持国,是朱砂色的字,字体端正秀美,整副纹身真实精致,漂亮极了。
她想不到,这样的纹身竟然是一个警告,可是为什么是秋白纹上去的呢?
这个纹身是持国公主的耻辱。
持国公主是值得敬佩的,但她不想做持国公主,她只想做自己。
此时此刻,她只想摆脱苍慕勤,让那该死的和亲滚的远远的。
烛火半明半灭地摇曳着,很昏暗。
秋白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感受着四周的空气,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正待他准备休息之时,帐外传来缓慢地脚步声,那人进了帐子,未说话,周身带着一股寒气地站到了他面前。
“秋公子,我想了许久,想请教些事,不知秋公子能否赐教。”
秋白闻言,露出微笑:“愿为王爷解惑。”
苍慕勤身穿墨色劲装,胸前金丝刺绣为主,更显华贵。他挪了椅子过来,与秋白面对面地坐着,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
“秋公子的眼睛是怎么盲的?我记得公主在文康屠城时,你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时,你明明比公主先发现了藏在树林中的我,为何不禀告公主或是命人追捕呢?”苍慕勤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等着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