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左丘言哲所居住的宫室,装修布置得与其他皇室贵族奢华的风格截然不同,倒是极为朴素雅致,若是不清楚他的为人,单看这样的布置,真会以为住在里面的人淡泊名利,毫无野心。
酒菜早前便已备好,姐弟二人入座后又寒暄闲聊了许久,虽然心思迥异毫无真情可言,但皇家之人彼此之间就偏有一层窗户纸,谁也不曾捅破。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段悠扬悦耳的曲声,同时一阵醉人的香气飘了进来,殿门鱼贯而入数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在这大殿的中央翩翩起舞。
这些女子均不过二八芳华,她们面容娇艳,身段窈窕,舞姿更是曼妙柔美,左丘玉人漆黑的瞳孔,此刻就犹如浸了水的浓墨般,在见到这些美人的瞬间便渐渐融化开来。
于是道:“不想二弟府中竟有些如此美丽又精通舞艺的女子。”
左丘言哲缓缓笑道:“说到精通舞艺,这些女子又怎能和皇姐你相提并论呢?”
“弟弟还记得皇姐十八岁那年芳辰,一袭红衣于风华台上跳的那一支舞,真可谓优美绝伦,独步天下。”左丘言哲的面容之上带有几分追忆的神情。
“已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左丘玉人为自己杯中又添了些酒,淡淡说道。
自从父皇身体匮乏以来,这些年国事家事大事小事无一不让自己费心,何况那些觊觎自己储君之位的兄弟一直在旁虎视眈眈,又如何还能像当年少女那般无忧无虑?
目光又渐渐看向了大殿中央,那些跳着舞的女子们婀娜多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白色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玲珑玉体,不知为何,那一瞬之间,左丘玉人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一个人。
也是如雪的洁白长裙,那张精致美丽的脸,皮肤白皙线条紧致的双臂,还有那双心不在焉无所畏惧的漂亮双眸……
“这些女子少时习舞便已听说过皇姐,心中更是倾慕多时。”就在这时,忽听得身旁的左丘言哲说道:“若是皇姐不嫌弃,就将她们带回府中去吧。”
当朝皇太女不喜男子,偏爱美女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皇贵或是朝臣为了讨好奉迎,搜罗全国各地的美女送给其当作礼物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只不过这种事发生在那阴险的二皇子身上,目的为何却更耐人寻味了。
“本宫已多年不跳舞,舞技早已生疏,何况近日身体疲累,就连饮酒都只能适量。”左丘玉人执起了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说道:“因此怕是要辜负二弟的好意了。”
“皇姐这话见外了,是弟弟不曾体恤你的辛勤劳苦。”左丘言哲道:“只不过这些女子生得甚美,就算只是放在府里看着也好。”
“的确是赏心悦目。”听了这话,左丘玉人赞许般地点了点头,却突然话锋一转,微微笑道:“只不过能进太女府的必当是绝代佳人,若只是这等寻常的美色,自然只适合待在寻常的地方。”
寻常的地方……二皇子左丘言哲的嘴角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快,只是道:“如此说来,倒是弟弟唐突了。”
左丘玉人笑而不语,只是扬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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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左丘玉人所乘坐的轿子抬回太女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太女府总管红笺早已在前院等候:“殿下请先在正殿歇息片刻,奴婢这就吩咐人将备好的晚膳传上来。”
“不用了,本宫已经用过膳了。”
左丘玉人向自己寝殿方向淡淡扫了一眼,又道:“白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待会儿让人送到本宫休息的地方来。”
“……”红笺哽住,一向伶俐的她此刻竟半天没答上话来。
“怎么了?”左丘玉人问道。
“回殿下的话,白天您抓回来的那位姑娘……”
红笺苦笑了一声,偷偷打量了一下左丘玉人的脸色,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