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后才传来声音,但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白珠帘喊的:“珠珠,有个男人说是你的丈夫,让我永远离开你,要不然再也不让我画画了。”
宫盛世听得皱眉,这个柳水白是个傻瓜吗?听不懂人话吗?
“宫盛世?”很快,手机那边的人换成了白珠帘,“怎么,你确定你要跟我玩阴招?”
“珠帘,柳水白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护着他?”宫盛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可是传世集团的董事长,宫家的女主人,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与形象,不要给传世集团和宫家丢人。”
最后那句话彻底激怒了白珠帘。
白珠帘几乎又想咆哮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忍下这么排山倒海的怒气,口气异常平静的道:“宫盛世,你在外面养女人养了将近三十年,你不觉得丢人,为什么我要觉得丢人?”
宫盛世道:“我是在外面养女人,但我是认真的,不像你一样只是玩玩。”
“我只是玩玩?”白珠帘冷笑,“你凭什么说我只是在玩玩?再说了,你婚内出轨,背叛婚姻与伴侣,只是因为你对小三是认真的,所以你就有理了,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教育我不要跟异性亲近?”
“你不是玩玩的,难道是认真的?”宫盛世也不高兴了,“你都可以当柳水白他妈妈了,你还想跟他玩真的?你也知道他是为了钱才跟你亲近,你不要为了报复我而晚节不保。”
他的话令白珠帘愤怒到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她捏着拳头,不停的打哆嗦,觉得自己就要被活活气死了,真的,要死了……
“珠珠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冷?”一条毛毯披在她的身上,柳水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一直在发抖呢,纽约的晚上是挺冷的,你不要生病了啊,我们明天还要去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参观呢,病了就不能集中精神欣赏很棒的艺术品了。”
白珠帘忽然就觉得温暖了一些,滔天的怒火也消散了许多,唇边不禁泛起苦笑:她也是老糊涂了,她跟宫盛世这个不仁不义的老东西计较什么呢?她到现在还对他抱有什么期待和感情呢?
换了年轻时的她,早就杀伐果断,一了百了。
“水白,”她看向一脸关切的柳水白,“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是我的丈夫,他对我跟你在一起感到很生气,说不定还会打击报复你,你怕吗?”
柳水白一脸困惑:“他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白珠帘觉得这么说会比较好理解:“因为他担心你会抢走我。”
“抢走
你?”柳水白蹙眉,更加困惑了,“你又不是东西,怎么能被人抢走呢?”
白珠帘愣了一下后缓缓的笑了,也不知是悲是喜:“是啊,你说得对,我又不是东西,我是人,没有人可以抢走我,只有我可以决定我要去哪里和留在那里。”
“水白,”她拍了拍柳水白的肩膀,“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她何需惧怕宫盛世?
她会让宫盛世看到她的魄力。
“我当然是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柳水白小孩子一样笑,“我活着就是为了画画啊,谁都不可以不让我画的。”
白珠帘又愣了一下后,又微微的笑了:“对,画画最幸福了……”
“白珠帘——”一个恼怒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白珠帘的耳朵里,白珠帘低头一看,她的一只手还抓着柳水白的手机呢,手机还没有结束通话呢,她和柳水白的对话都让宫盛世给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吧。
她真的真受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