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保重——”待我走远,李管家那把沧桑而哽咽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心底深处竟然涌上淡淡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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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三个月
“虚伪——”我本想说一声谢谢,但没想到从牙缝透出来的却是这么一个词,想当年这个老家伙想管我,就没少被我呵斥,如今他的手臂还留有几条狰狞的鞭痕,就是我当年行凶的铁证,我整得他那么惨,他巴不得我一出门就贼人乱刀砍死呢!
虽然我是这样想,但那股暖意却渐渐漫遍了全身,以致我跨进马车的那瞬间很想回头看老管家一眼,甚至也说一句保重的话,但嘴巴张了张了,半个字都挤不出来,只好快步上车,免得傻乎乎地站着。
但左等右等,还是没见秦剑上来,这厮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已经喊了他两次,居然还在磨磨蹭蹭,我心中不悦,因为他的受欢迎,就更凸显我的人憎鬼厌,他的恋恋不舍,就更能看出我的薄情,我在车上如坐针毡,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但娘临死前不止一次地叮嘱我不能骄横跋扈,不能再随意发脾气,虽然我表现得不屑,但娘的话,我不能全部不听,所以我以非凡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想踢翻车夫,自己驾车走人的冲动。
坐在马车等秦剑的那段时间,我数度想揭开帘子再看一下秦府,看看这个我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但最后我强悍的意志力又发挥了作用,如今物是人非,看了只是徒增伤悲,只是昨晚是爹的头七,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每次想起爹娘,我的心闷闷的,很不是难受,所以我尽量避免去想,这是娘说的,多想开心的事情,人就会变得开心。
“娘子,等了很久?”秦剑甜腻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厮明知故问,我将头偏了偏,不再理他,虽然我不能骄横跋扈,但我还是有脾气的,将我晾在一边,与秦府的侍卫称兄道弟,与丫鬟打情骂俏,还想我给你笑脸?
“娘子,生气了?你爹娘不在了,楚府这些人就是娘子你的亲人了,我对她们好,只不过是爱屋及乌,难不成我还给你的人冷脸?”秦剑一边说一边将我拦腰抱在他怀中,突而其来的温暖与柔情,让我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软软地赖在他的怀中,他身上的气息总是那样清新而迷人,让我总想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他的气息吸入胸腔肺腑。
“欢儿就像小狗。”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秦剑那带笑的脸,他知道我看他,故意用那坚毅的下巴噌着我的脸,痒痒的十分舒服,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就像黑暗的房子,推开了窗,阳光空气一起闯进来般。
“秦剑,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的吗?现在怎么对我那么好了?”我把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心有点忐忑。
“以前没有发现你的好,现在发现了,以前觉得你不够美,现在觉得世间女子与欢儿相比都黯然失色,好在现在亡羊补牢,尚不晚。”秦剑的话美好得让我觉得虚幻。
“真的?”我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但也带着满满的喜悦。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天下虽大,但能与我秦剑相配的舍你其谁
?”秦剑朗声一笑,眸子如星子般璀璨,显得是那样磊落阳刚,的确如此,高傲如他,如果对我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又怎会甘心娶我?尤其是最后那句话,简直是说在我的心坎上,我一激动,小手开始蠢蠢欲动,抚上他结实的胸膛,小嘴轻轻啄着,这些挑逗的小技巧,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欢儿——”被我这样一撩,秦剑的声音微微嘶哑,那是情欲高涨的一个表现,秦剑这一表现让我很有成就感。
“今晚等我——”秦剑将嘴凑在我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轻轻摩挲而过的唇瓣,还有暧昧得不行的眼神,让我的心跳一下子又急促起来,这家伙勾人的本领越来越厉害,如果放在柳色馆,生意一定红火十倍,可惜这个男人已经被我拒为己有了,我美滋滋地想,因为高兴,估计脸笑成了一朵花。
“嗯,记得早点回来,我穿最漂亮的衣服等你。”爹对我说女孩子要矜持,但我我每次听到这句话,心理都有抵触,叶楚楚不就是扭扭捏捏,矜持得不行吗?我明明是喜欢,明明是想他早点回来,为什么要转弯抹角?
“娘子不穿衣服等我更好。”秦剑说这话时,眼儿弯弯,笑得可真淫荡,但淫荡得我的心像猫爪似的,奇痒难当。
“这味道比醉香楼的醉鸡还好吗?”想当年我曾这样问过柳色馆最美的男子柳三郎。
“如果小欢儿肯跟柳哥哥我春风一度,哥哥送一百个醉鸡给你吃怎样?”那年我十岁,柳三郎已经美名动京师。
“我又不是没银子,如果我想吃醉鸡,他们排着队给我送,何必要你送?”我得意地说,他的话对我的诱惑不大。
“小欢儿知道欲仙欲死是什么感觉吗?那滋味就像在天上腾云驾雾一样,要不你娘怎么天天来这里?小欢儿想不想试一次,我保准你舒服得飞上天一般,想不想做小仙子?”
“想,但我不会。”
“不怕,柳哥哥在床上教你。”那时的我还真想做飞上天上的小仙女,被他这话蛊惑了,迷糊糊地跟着他上床。
“秦剑他会不会,我去找他教我,我不喜欢你,我想秦剑教我。”我想从床上跳了下来,没想到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秦剑他不会,只有柳哥哥才会,这事只能你和柳哥哥知道,说给别人听小欢儿不但成不了仙子,反倒越来越丑,小欢儿要听话。”在柳三郎准备对我下手的时候,娘及时破门而入,将我从床上抱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厮给我下药了。
第二天,柳色馆最红最美的柳三郎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就连娘她也说不知道,就因为这事,娘很久都不再去柳色馆,一晃四年过去,我知道柳三朗再也不会回来,而这事的滋味再好我也成不了仙子。
不知道洞房这味道是不是真的比醉鸡好,我真想快点试试,,最好寝室准备一只香喷喷的醉鸡,完事之后啃一口,看看哪个滋味好?这可是缠绕了我多年的困惑,但这话我可不敢说出口,免得惊得秦剑嘴角抽搐。
“娘子,我会早早回来,记得要等我,我不回来,你可不能先睡哦,还要——记得——”秦剑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暧昧,我的心又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不是我抗诱能力差,而是这祸害功力太深了。
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秦剑叫我等他,我等了,他说要光着身子等他,我光着身子等了,他说不能睡,我真的一晚没睡,我怕睡着,睡意一袭来,我狠狠掐自己一下,等到第二天,我那条白嫩的手臂已经青青紫紫一大片,很是吓人。
但秦剑却没有回来过,并且这一走就是三个月,而一向身强体壮的我,竟因为光着身子着了凉,一病就病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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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鬼上身
我这次的病真印证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来得奇怪,去得漫长,让我缠绵床榻足足三个月,不是昏昏沉沉,就是全身软绵绵,屋子的窗拉上帘子,黑黑的,以致我经常分不清白天黑夜。
“小叶,秦剑回来了没?”我每次稍稍清醒,都会问小叶,但每次小叶都只是摇摇头,而我还来不及失望,又昏昏沉沉睡着了,只是感觉身上盖的被子又厚了。
等我的病稍好,能挣扎着起床,推开窗外面已经是隆冬,屋前下起厚厚的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扬扬,白茫茫的一片萧瑟。
“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病还没好呢?”小叶远远看见我立在门前,忙跑了过来,跑得急,雪花飞扬,地上留下了一行浅浅脚印,这雪下得那么大,估计无人打扫得地方,积雪已经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