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那扇门。
陈熠池没在书桌前挑灯学习,而是坐在飘窗前,曲起一条长腿,一只手腕搭在膝盖上,侧脸看向窗外。
听见开门声,他皱眉有些不耐的看过去,见到来人,又若无其事地偏过脸。
江宜一晚上被无视了两次……好叭,他已经习惯了。
他察觉出房间里压抑的气氛,于是先把牛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脱了鞋坐在了陈熠池对面,双腿跪在飘窗宽大的窗台上,陪陈熠池一起。
这条别墅背靠一泓湖,仲夏夜晚男女老少都在湖边乘凉,冬天结了冰就人迹罕至了,除此之外不远处还零星点着几户灯,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像一张被浓墨浸透的宣纸。
江宜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鼻子就冻僵了,喝出的热气在明净的窗户上画了幅画,他忙用衣袖擦拭干净。
然后捏着凉凉的鼻尖,闷着声音问:“少爷你在看什么?”
陈熠池瞥了他一眼,显得不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啊?”江宜摸了摸后脑勺。他早就进来了呀,而且还在他眼皮子地下呆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些……
他卖乖似的笑了笑,下巴抵在陈熠池的膝盖上,两只手臂环住他的小腿,答非所问:“我来给你带热牛奶来了。”
说完窜下去,拿了热牛奶捧到陈熠池面前:“刚好,不烫也不冷。”
静待片刻,陈熠池接了过去。
江宜试探着开口问道:“少爷,你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陈熠池放下牛奶,食指在杯口画着圈,侧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江宜咬了咬下唇:“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伯母从你房间出来,脸色不太好,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陈熠池道:“与你无关。”
江宜急道:“怎么会与我无关呢?你要是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而且我会一直想你为什么不开心,然后一晚上也睡不着。”
陈熠池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江宜的侧影同样安静地映在他的眼眸,像天外飘来的一片雪,在他抬头仰望天空的那一瞬间,刚好融入他的眸中。
过了两秒,江宜移开视线,缓了缓发烫的脸:“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陈熠池却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却是极少数地认真地问他:“如果我以后学医,你觉得怎么样?”
江宜眼睛一亮,顿时提起了精神,他脑子里幻想出陈熠池穿白大褂穿梭在医院的长廊,斯文又禁欲的样子,心里就发紧:“那、那当然很好呀,以你的分数,可以考到全国最好的医学院,”
陈熠池挑了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