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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宝宝,把捡到的稀奇贝壳装进瓶子里,兴高采烈的拿给妈妈,妈妈接过来,却一句话也没说。
江宜仰头去看,只见妈妈脸色白的可怕,红色的血从她嘴里流出来,滴到他的贝壳瓶子里。
后面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晚爸爸赶回家,原本浓密的黑发里掺入刺目的白发,像苍老了十岁。
妈妈葬礼结束后,他跟爸爸离开了海边别墅,被送到了另一栋豪华别墅里。
爸爸叮嘱他,以后他就是陈家的孩子了,不要试图联系他,也不要打探他的消息,因为他跟陈老板去国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有任何的牵挂和分心。
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不想让爸爸难过,他点着小脑袋就答应了。
仅三天,江宜便失去了一个完整温暖的家。
自此,他孑然一身,再无亲人。
后来遇见的每一个人,老师、同学、爱人、朋友,都只能在他暗无天日的生命长河中,为他点一盏灯,却不是可以为他执灯的人。
他一个人拖着一身病痛,走了很久很久。
其实真的很累。
“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郭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满面愁容,“看来骨髓配型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情况明明都好转了的……”舒青然喃喃道:“医生,您一定要再拖一拖时间,我、我们一定能找得到的……”
郭医生推了推眼镜:“骨髓库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据我所知,男生的亲属都不在了,这很麻烦。”
“亲属……”舒青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子微微亮了起来。
监护室外,陈熠池站在在窗边。
晦暗的灯影落在他身边,映的他若明若暗的身影萧瑟孤寂。
他凝视着黑夜笼罩的建筑物,夹烟的手指上缠着细细的银链,坠下的戒指随着他吸烟的动作晃动着。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嘴角有些发僵,笑意淡了下去,那双冷淡薄情的眼通红。
“怎么不进去看看他?”
陈熠池转过身,看到舒青然,茫然的眼神倏然尖锐:“他不是江宜。”
舒青然歪着头,不知怎么辩驳,反而笑了起来:“你有病吧。”
陈熠池把烟头扔在脚下:“对,我有病,我就是有病我才信了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