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下一刻,我的手被她更紧地握住,有些仓皇地改成了十指相扣,冰凉的手指贴紧了我,我下意识地抬头
——然后就被杨周雪带着跑了起来。
她穿过人群,披风因为跑动而微微扬起,她不需要回头,我都能想象到她脸上深深的笑意。
穿过了层层叠叠的人群,走过了望不到头的街道,喧闹声和说笑声汇聚成整个京城里最盛大的声响,我被拉着前进,快要看不清路过的人影。
直到杨周雪停了下来。
她带我来到一条长长的街道前,我抬头望去,被挂起来的花灯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纸条,穿得又温暖又熨帖的老板将手揣进衣袖里,他们笑眯眯地注视着每一个来猜灯谜的人,说出口的话带着浓郁的京城口音。
“好多小孩子。”
杨周雪一顿,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起了那只被塞给他的老虎娃娃,我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微妙地黯淡下来,但是很快又朝我扬起笑脸:“你想去猜猜吗?”
我没有猜灯谜的经验,自然不可能单枪匹马地上阵,杨周雪见我犹疑不决,便笑道:“我跟你一起吧。”
有时候她就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到我是因为什么而犹疑不决。
我和她并肩走进了巷子里,因为跑了一段旅程,我能够感觉到杨周雪微微喘着气,可能是没怎么跑过步的原因。
“很累吗?”我有点担心。
杨周雪正踮着脚猜灯谜,听我问她,扭过头看我:“不累,能一起看灯会有什么累的呢?”
我顿了一下,不免失笑。
也对啊。
杨周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花灯上的灯谜分走了,灯谜并不难,她没有冥思苦想太久,很快就拿着花灯去找上了老板,她先给了钱:“这个灯的灯谜是不是‘憾’?”
老板先给面前的小女孩一根糖葫芦,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顺着杨周雪的目光看了看灯谜。
他微笑着问道:“什么‘憾’?”
杨周雪道:“遗憾的‘憾’。”
老板就笑了起来,他将花灯接过去,把上面贴着的灯谜撕下来,再把花灯递给了杨周雪:“这是头彩。”
我惊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猜中了?”
老板颇有些自傲:“这几个灯谜是我儿子的教书先生帮忙出的,自然有些难度在,这位小姐倒是聪明伶俐,一下就猜到了。”
杨周雪端详着做成莲花模样的花灯,闻言只是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