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夜,邓离好不容易躺在她那几十平的羊绒地铺上休息,睁眼闭眼都是小孩眼角的淤青。
留得越久,小孩不是恨她越深?
不行不行,她坐起身,起身寻找治疗淤青的药物。
宋迟穗自小体弱多病,在学校经常受欺负,回来免不了青一块紫一块,故而家中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可谓手到擒来。
多亏了春梅管家,人细心美好,大半夜起来给她找药物。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宋小姐平时都不让我们给她上药。”
春梅一边说一边心疼。
邓离抱着药膏边走边问:“为什么?”
春梅:“宋小姐说,她要记住那些伤痕,记住给她伤痕的人,不能好了伤疤忘记疼,所以,她平时受了伤,只要不是破皮的,都那么留着。”
“。。。。。。。”是个狠人,对自己够狠。
谢过管家,重新回到房间,天已经快亮了。
东方生出一片红霞,邓离没敢开灯,怕惊扰到宋迟穗,借着晨曦光亮调制膏药。
膏体很快搅拌好,味道有些刺鼻。
瞥了一眼床上羸弱的人,瘦削可怜,小脸陷在枕头里,刘海成八字分开,露出饱满的额头,双眼睛紧紧闭着,正是上药的好时候。
宋迟穗呼吸很弱,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这样的人一般睡眠很轻,邓离轻脚轻手,端着药碗走上床边,缓缓坐下,屁股落在床垫上,整个身体往下陷了一寸。
床好软,比她的羊绒地毯舒服多了。
用棉签沾好药膏,邓离轻轻俯身,看清了小孩淤青处,才轻柔地替她上药。
“怎么下手这么重。”
她自言自语道。
说罢,一边上药,一边看她的动静:“不会醒来吧。”
刚一说完,宋迟穗纤长睫毛微微一颤,眉头轻蹙,嘴角发出难以忍受的嗯哼。
邓离手一顿,疼了?
她凑上前,对着她的眼眶,轻轻吹了口气。
吹吹就不疼了。
感受到脸颊的热气,宋迟穗再也没忍住,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眼,便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对方凑得很近,仅一个巴掌距离,红唇嘟起,唇峰似一颗饱满小肉球。
见她醒了,邓离停止吹气:“醒了?”
宋迟穗眼一横,侧头躲着她,方才做了梦,还留着梦境里对邓离的厌恶,梦里邓离强吻她,挟裹着烟酒气息霸道撬开她的唇,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干什么。”
“帮你上药。”
宋迟穗正要上手去摸,却被邓离用手腕挡着:“哎哎哎,别乱摸,才上好药。”
小孩楞了一下,水性一般的眼闪过一似疑虑,眼神也直勾勾盯着她:“假仁假义,做给谁看。”
既然打了她,又何必来帮她。
邓离叹口老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迟穗:“可你也说,要带别的女人回来,做给我看。”
苍天明鉴,那不是她说的:“酒后乱说的胡话,我不好好回来了。”
宋迟穗轻轻嗤笑,笑声泠泠,像是一把有穿透力的利刃,响彻房屋。
“要不是为了爷爷,我马上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