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可不就是那狂徒吗?”宁哥儿拿起手中酒樽,摇头叹息:“可惜那时我还年幼,没机会见识名士风雅。这些年熬过来,才知他写的不错: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果然这杯中物才是最好的!”
李俊毅看他年纪和自己相仿。。。说不定还比自己小几岁,却一副弃世绝俗,看破红尘的模样,不禁大为好奇,“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开心?”宁哥儿突然苦笑一声,“太子添麟,我等敢不开心吗?”但他随即又畅怀笑道:“不过能认识公子你,倒还真是开心!公子可知,你是我平生佩服的第三人!”
“呀!这可不敢当了,不过还是好奇,前两位是谁啊?”
“那两个你都见过。一个是我哥!另一个就是那位正事不干,成天拐带姑娘的坏先生!”
李俊毅心想我何时见过你哥?又一想,他说的或许就是跟在安重璋身边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军官。
“其实那两个家伙都是同一种人,就说我哥,天生的一派受气包!见这个拱手,见那个弯腰,谁都能给他气受。。。真是让我服的够了!越说越气,不说也罢!”
李俊毅差点没笑出声,原来宁哥儿说的‘服了’,是这个意思。
“还有那坏先生,明明心中气象万千,偏只爱在脂粉堆中打滚,好没志气。当年他若硬气一些,早已是宰相了,我大唐又何来这许多苦难?”
这一番话李俊毅听了也就罢了,几个嬉闹的军官却渐渐平静下来,一脸的戒备,似乎那宁哥儿还要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
果然,宁哥儿一仰脖吞下一樽酒,接着又往桌上用力一拍:“也不能全怪那坏先生,都是圣上昏聩,总受奸人摆布。若是高帅和封帅还在,我等何至于。。。”
这话还没说完,几个军官已经扑了上来,几只手一起去堵他的嘴,一边堵一边嚷:“我的祖宗哟,求求你可别再惹祸了。”
一群人正互相拉扯,好不热闹时,突然楼外一个十分尖锐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在座的所有军官全体变色,一个个全神贯注地竖起了耳朵,没过几秒,另有几个方向也都响起了号角声,一时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是千牛号!”有人惊叫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全都着急忙慌地往外冲。
李俊毅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甚至连什么是千牛号都来不及问,包括宁哥儿在内的这一席人在刹那间便走得干干净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酒楼几乎都空了,就连酒楼里的老板,侍女,舞娘也都已不见。
他走出酒楼,来到大街上,只见整条街道也空空荡荡,所有人宛如人间蒸发一般,都不见了。
“电视剧里说过唐朝有千牛卫,但这个千牛号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召集千牛卫的?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跑了呢?”
没人回答他的自言自语,这条大街上还能听得见的,除了那不绝于耳的号角声,只剩下来回折腾着酒楼幡旗的风声了。
莫名其妙的他只得掉头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才走了几步,突然后腰处一紧,接着整个人便悬在离地半米多高的空中了。
这感觉以前也有过,他下意识地扭头向上看去,果然提着他的人就是尉迟翎!
“你,你你。。。”
“哼!我娘赶早起来做了蒸饼,就等你来的,你倒好!让我们白等了两个时辰,自己却溜到这里来鬼混偷吃?”
李俊毅的心中顿感一阵歉意,但马上又想到了昨晚偷听到的话,愤愤然地哼了一声。
“你还敢跟我哼?”尉迟翎手里突然一松,他瞬间下落,眼看脸要触地时,腰间再次一紧,又被提了回去。
有那么一个词,常常形容精明的女人对付智商不足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他则是另一种切身体验:仅仅在于字面意思的体验。
眼看这小妞要开始走了,他愈发着急起来,“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啊?这大庭广众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大庭。。。哪儿来的广众?”
是啊,现在整个街上连人影子都见不到。
他决定自救!现在离地不过半米多高,手脚使点劲应该能够得着。。。然而当他咬着牙向下伸手时,却发现每当手指快要碰到地面时,身体就会被拉起来。而当双脚蹬上地面的时候,身体又会往前倾,同样无法用力。
挥舞了半天手脚,他才反应过来,是这小妞在使坏!
“那个。。。翎妹!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