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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里一时并无旁人,赵鸣远便又多说了两句,“接触客户之前,不妨先做一些功课,如果对方近年在嘉宝有过购买记录,可以稍作了解,知道客户的购买倾向和经济实力。”
有痕倏地直视赵鸣远双眼。
私洽部同事只说要对藏品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但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利用公司的数据库,研究潜在买家的喜好和实力。
赵鸣远并不闪避年轻女郎清冽的视线,甚至带上了一些笑意,“我们所要做的,不仅仅是艺术品买卖,也是对人性的洞悉。”
只研究藏品,知道藏品的故事和价值,是远远不够的。
“你有这方面的朋友,可以请他带你去体验几次私人洽购,亲身体验过,你会明白的。”
见到有痕脸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赵鸣远升起车窗,一脚油门,将车驶离车库。
但愿这个女孩子能明白在艺术品投资的金钱游戏中的那些潜在规则。
对私人洽购游戏浅规则知之甚少的有痕,周末约了梁如诗出来喝茶。
梁如诗前一晚喝得烂醉,下午两点来见有痕时,面孔五海六肿,戴一副超大墨镜都遮不住她脸上宿醉未醒的颓废。
她这副样子,把有痕骇了一跳,自己那点苦恼抛到九霄云外。
“诗诗……你没事罢?”
梁如诗随手将大六位数的鸵鸟皮包扔在一旁座椅上,摘下墨镜,露出下头一双肿桃似的眼睛。
“有痕……”
她一把抱住有痕手臂,整个人贴在有痕肩膀上。
盛夏八月,她按在有痕裸露在短袖衬衫外头的皮肤上的手指凉得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诗诗?”有痕追问。
“家母罹患乳腺癌,医生说如果不接受治疗,保守估计只得一年寿命。”
她好像十分冷静,可有痕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在簌簌发抖。
有痕见远远近近见过梁如诗母亲几面,场合俱是学校家长会。
梁母是个明艳的美人,否则也不会人到四十仍能嫁入豪门。
梁如诗继承了她的美貌,与保养得极好的梁母站在一起,不似母女,倒像一对姐妹。
只是母女关系比有痕与安女士母女还要冷淡疏远。
可即便如此,母亲罹患绝症,梁如诗仍心如刀割。
那是她有血缘牵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