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我怀了造反夫君的崽》20、背叛(第12页)
萧孟津一人在庭中舞剑,雪势渐大,满身落拓。
雪一直撕绵扯絮簌簌而下,若站在廊下便几乎快要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见黑影席卷,北风挟裹着梅花瓣卷向天际,天地间委婉动人。
他一袭黑衣,剑势凌厉蜿蜒,似灵蛇曲折,剑光一闪,浩气横秋。转眼间又直贯长虹,显出地动山摇之势;不过俯仰,剑锋陡然变得犀利,好似扁舟艰难行于云涛万顷。
萧孟津脑中不断回响方才桓暄那句:“卫朝气数未尽,逆天而行,必遭反噬。律光慎重。”
方才桓暄说这话时目光深意沉沉,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他下一句便直接点明:“安东胡家,九月间为何向北境买马。律光,据我所知,如今世家大多持观望态度。莫说别家,单是远在兰陵的萧家,你能确保他们效忠于你,听你号令吗?”
萧孟津眉目不动,仿佛桓暄说的事与他无关。
“好,或许你做足了其他准备,我尚不知晓。”
桓暄微微一顿,目光中流露些许恳求,“但百姓已然经不起再一次动乱了。自开国到如今不过百年,这百年间天灾兵乱,边境更有匈奴虎视眈眈……”
“律光,天下苍生到如今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这天下再经不起一场战乱了。”
桓暄言尽于此,就此搁盏,起身离去。
……
他又想起儿时父亲教他剑术,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武人习剑,哪怕有一日不得不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喉咙,也不得对无辜百姓拔剑相向”。
雁门之难前一年,他不过十岁,那时年幼不懂。
其实现在想来,父亲一生浮沉,纵横朝野三十余年,许是那时便早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
他记得父亲曾多次在书房临摹“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字迹狂草,笔锋遒劲又苍郁。
那时他已是旧伤频发,身体状况一日坏过一日,日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见父亲虎目中似有热泪,却只是日复一日沉默地负手北望。
可父亲,一个要害你的君王,一个无能的昏庸之人,如何值得效忠?
萧孟津凤眸中痛苦之色愈浓,剑气越发凌厉,显出主人内心正经历翻海滔天的巨大波澜。
剑气淋漓,酣然划破雪幕。
可否助他破开此间迷雾。
大雪落拓,无边天地只余院中一点深黑。
……
萧孟津回来时脸色仿佛被外头的寒冬白雪冻住。她上前为他更衣时也被他侧身避开。兰芽手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封便径自迈入湢室,哗哗几声后便是木桶重重搁地的声音。
他心情不好。兰芽便是再迟钝也有了这个认知。
萧孟津待她一向是嬉皮笑脸,两人之间近来的相处也多是他撒娇卖痴,兰芽在一旁冷眼。故而现下他一脸凛冽冰霜,着实让兰芽有些无所适从,却不知缘由。
萧孟津今晚的心情也很是躁郁,许是回忆起了旧事,他对着江兰芽也不免有了几分迁怒之色。
理智的一面告诉他,兰芽与此事无关,不可以将气撒在她身上。
可心底总有个鬼魅般的声音在蛊惑他:真的吗?你又怎么敢保证她和她那父亲不是一路货色?
兰芽已静默起身去了湢室,他坐在床上同自己置气一般,咬牙重重仰躺下去,胸膛仍是起伏不定。
兰芽收拾妥当时出来时,萧孟津早已阖目躺在榻上,双手交叠腹前,看上去很是平静。
她脚步顿了顿,终于还是吹灯上榻。
不料那本该熟睡的人忽地重重朝她压过来,钳住她的手腕,发泄似的,埋脸就在她脖颈间胡乱啃啮重咬,硬硬的胡茬扎的她生疼。
兰芽拳打脚踢,怎么也挣不开,眼前的人有种陌生的危险气息。她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嘶吼出来,声音已是不自觉带了哭腔:“萧孟津你松手!”
此话一出,他像被定身在那似的。久久无言,兰芽感受得到他带着侵略性的眼光在她身上寸寸逡巡。
终于,他重重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