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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受死吧！”格雷特右脚猛的踏地，身体化成一片残影向瑞玲冲去。这让瑞琳看的不由连连摇头：“啧啧，还是不开窍啊，战斗的节奏感实在太差了。看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这世道怕是无法给我们那么多时间去成长！”

格雷特却是无心在意瑞琳说什么，她的武艺是在议会的前哨营地当中从小磨练出来的。只不过黑森林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没有战事，她也一直没怎么得到实战的机会。但她身上毕竟流淌着神明血脉，这些在上古生体实验中被调制后的血脉拥有着极为优良的基因序列。所以她的悟性和协调性相当优异，这种学习进步速度已经是很可观了。

“我来助你！”西姆见当下的情形，也不含糊，身上延伸出无数的金色丝线向瑞琳缠绕而去。

“雕虫小技，梦境生物也不过如此！”瑞琳看到西姆参与进来，眉头稍微一皱，不屑的说道。手中连续划出几个优雅的符号，身边便出现一个类似金字塔一样的多面体罩子。格雷特的匕首刺在这层罩子上就像穿过一层空气一样一穿而过，整个人紧接着便出现在距离瑞琳不远的位置上。

“这是，空间偏移！”格雷特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象，紧接着便明白过来。瑞琳此举就像把自己放逐到一个单独的空间当中，虽然能看到却无法碰触。

“愚蠢！”西姆微微冷哼了一声，从身上延伸出去的无数金色丝线毫无停顿的穿过空间壁障，一点儿也没有受到空间偏转的影响。

“这怎么可能？”瑞琳开战以来第一次发出惊恐的声音，整个人都被金色的梦境丝线给缠绕起来，空间屏障自然也失去了作用。

“怎么不可能，教你个乖。在梦境的世界当中，梦境规则凌驾于所有法则之上。相应的，梦境之力也优先于所有的元素力量，即使是空间力量也不例外。而这，就是毫无逻辑可言的梦境世界。”西姆哂笑道，这里是他的主场。即使是梦魔，在没有将宿主本我意识彻底吞噬，将一身灵魂力量转化为梦境之力之前，也只能在他面前乖乖就范。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么，还真是一个奇特的领域啊！”瑞琳知道原委后反而没有了什么慌张的表现，她转头看向正一步步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格雷特，微笑着说道：“小姑娘，你看，你可以复仇了！”

格雷特眼中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她走到瑞琳身前，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

“等等……”西姆忽然喊道，作为一个也有着几百年高龄的怪物，他本能的觉得这其间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么，你也要阻止我复仇么？”格雷特仰起脸来，眼睛冷冷的注视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小胖子西姆。因为情绪过于愤怒，扭曲的表情让她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极其狰狞。

西姆的心中似乎有一道流星划过，他终于明白问题的原因了。他本身并没有和梦魔这种怪物打过交道，对梦魔的了解全来自于道听途说。而现在一个可怕的传说就在格雷特伤口的刺激下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小姑娘，机不可失哦！”瑞玲呵呵的笑着，这让格雷特的情绪明显有了失控的迹象。毫不犹豫的刺出自己的匕首却被西姆用丝线给格挡了开来。

“格雷特小姐，看看她的脸，你不能杀她！”西姆一边躲闪格雷特的追击，一边大声喊道。

“什么？”格雷特在梦境世界当中又怎么会是西姆的对手，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只是仇恨的看着眼前这个金色的小胖子。

“你们的伤口，它们是完全一样的！”西姆趁着间歇马上解释道，“这不是瑞琳，这只是你灵魂的另一个部分！”

格雷特下意识的去触摸自己脸颊上的伤口，这本是被瑞琳的空间利刃留下的，看来空间属性并非像西姆说的那样不堪，至少它留下的伤口在梦境世界迟迟无法愈合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这时的格雷特才注意到，原来瑞琳脸颊上的同样位置也有这样一道小小的伤口，同自己如出一辙。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雷特吃惊的喊道。

“她并非是瑞琳的本体，甚至连瑞琳的意识也算不上。只是一段你从瑞琳那里继承来的记忆，因为被你的本体排斥，便拆分出了另一个自己。”西姆默默的解释道：“你们本就是一个整体的两个面，如果你把她杀掉，只会出现一种情况。”

格雷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却发现瑞琳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金色丝线的控制，就那样大大咧咧的站在旁边看着西姆和格雷特对话。

“啧啧，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一个傻缺的撒沙妖精。你们说，达努诸神是不是太眷顾我了，哈哈哈……”瑞琳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手，“你当真以为我不认识撒沙妖精，不明白梦境之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牺牲封印

西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那些断裂的金色丝线，眼中全是骇然。这些看似纤悉的丝线实际上是由无数梦沙攒聚而成，而梦沙的本质就是一个个梦境世界。虽然梦境世界荒诞古怪，比不得真实世界的厚重，但也不是可以被轻易斩断的。

“撒沙妖精，本来是各个彼世秘境的引路人，掌管着通往各个神明国度的通道。随着达努内战的展开，一些神界破碎毁灭，它的维护者也便流落在外，成了一种可以沟通现实与虚幻的奇异存在。”瑞琳微笑着娓娓道来，“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就算能掌控梦境之力也掩饰不了你们卑微的身份。我也教给你一个道理，达努的奴仆是永远无法反抗主子的，所以你的梦境之力再高端也无法伤害我！”

“卑微？”西姆身上的梦沙一阵阵的涌动，显出他情绪的不稳定，“没错，我们曾经是秘境当中最卑微的存在，从被创造伊始就只是一个门童而已。只是，卑微如我们便没有反抗的权力么？”

正如瑞琳所说，撒沙妖精的本源正是达努神系各个秘境的守门人，秘境又被称作彼界或彼世，是凯尔特神话传说各个神明的自留地，就像是九州神话当中各个神明的洞府或道场一样。同九州相同的是，这些秘境也是一种独立的空间存在，虽然也有一些现实的地名，却只有那些被神明选中的有缘人可以发现或进入。比如晨曦接下来当做目的地的马恩岛，在现实世界当中就坐落在英国同爱尔兰之间的海域上，但世俗之人却无法得门而入。

这些秘境的守门人，就像九州那些洞府中的奴仆一般，甚至地位还要低上几分。因为是一种被批量创造出来的元素生物，其性质倒是有些类似黄巾力士。他们依托于各自的秘境存在，生来唯一的意义就是给那些有缘人打开秘境之门来指引道路。一旦秘境毁灭，他们也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我所在的秘境崩溃的时候，其他人都有逃生的方法。唯有我们这些生来便同秘境捆绑在一起的卑微存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步入毁灭。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一个灵魂，一个刚刚失去生命的人类的灵魂。依附在这个灵魂身上，我才有了生存下来的机会。”西姆声音低沉的说道，“就是我现在这个形象，你们知道么，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就生存在离秘境不远的村子里。我曾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他们在林间嬉戏玩耍，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活着的！”

“同我一样生存下来的还有一些人，那时候我们互相发下誓言，一是利用我们虚实转换的能力守护人类的梦境……”西姆冷冷的注视着瑞琳，“另一个便是为这些死去的人们复仇。而杀死他们的，正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达努诸神们。当然，你并不算，充其量只是一个狗腿而已！”

“呦，看不出来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奴才，只是可惜，奴才就是奴才。”瑞琳手中重新出现空间波动的痕迹，“本来还想只要把这一场戏演下来，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现在看来你这是准备自己找死了。”

“我不明白，如果我杀了她会怎样？”格雷特站在了西姆身旁，但心情却很是纠结。

“你被瑞琳附身的时候共享了一部分记忆，而她的记忆明显比你要强大。所以你的身体为了自保分裂出了两个意识，把拥有瑞琳记忆的那部分给割裂了出来。”西姆一边防备一边解释道，可瑞琳却完全没有什么进攻的意思，“如果你杀了她，这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就会被破坏，这两段记忆就会重新融合成一个统一的存在，而成为主导的必然是拥有瑞琳记忆的这个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