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湄原本紧张极了,手心都出了汗,手一直攥着沈云疏胸前的衣裳不放,如今见此情状,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沈云疏,小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成麟干的。”沈云疏简单在她耳边说,“如今天气炎热,又许久未下雨,纵火属实方便。”
尹湄细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知道自己无法对你下手,便趁你不在府上时……”
“没错。”沈云疏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中滚动着淡淡的情绪,“不过你放心。”
“我信你。”尹湄缓缓搂住沈云疏的脖子,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
沈云疏只觉得呼吸一窒,她香香软软的身子便这样贴在他的胸口,她的呼吸勾勒着他怀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点燃了他心中的大火。
“尹湄……”沈云疏声音低沉如钟鼓,尹湄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胸前发出的“嗡嗡”说话声,只觉得身子略微发软,刚才的惊吓与惊魂未定,全都变成了安心沉稳的情绪。
沈云疏似乎想说什么,半晌却是欲言又止。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头情绪翻滚,只想这样永远将她抱在怀中。
周围易燃的树木都已经在火势较小的时候被尽数提前砍倒,防止火焰蔓延,府上丫鬟极少,守卫众多,大部分守卫都动了起来,有的搬运东西,有的控制火势,有的拔草砍树,有的搬运木材,还有的专门负责对外喊叫,“走水啦!不好啦!”
沈云疏抱着尹湄,将尹湄裹在衣裳下抱在怀里,坐在一旁的小亭中。
烧的时间太久,朝着对面,亭子里没有烟尘,温度合适,尹湄已经缓缓睡着了。
沈云疏目光淡淡看着面前的大火,见苍松缓缓走来,小声与他汇报,“大人,都准备好了。”
“烧吧。”沈云疏轻声道。
尹湄耳朵贴着他的胸前,沈云疏一说话,她便悠悠醒了过来,缓缓的看向沈云疏。
“如何了?”
“差不多了。”沈云疏声音顿时轻柔起来,“你接着睡吧。”
“矜严这样不累吗?”尹湄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不累。”沈云疏静静看着远处忽然剧烈烧起来的房子,那是府上的守卫开始自行“火上浇油”。浓浓的黑烟飘上天际,宛如一根直插云端的利剑。
“矜严明日准备如何?”尹湄抬眸看向他,火光之下,她浓长的睫毛闪了闪,“还上朝吗?”
“该休息休息了。”沈云疏知道尹湄猜到了他的心思,缓缓一笑,“只是夫人会有些累。”
“无妨。”尹湄靠在他的胸前。
二人都没有说话,却都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什么,尹湄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听着沈云疏的心跳声,感觉二人距离从未有一刻如此的近过。
“内宅一大半都没了,要重新建吗?”尹湄冷不丁的问。
“暂时不了。”沈云疏道,“心疼?”
尹湄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有点。”
“会有更好的。”沈云疏吻了吻她的额头。
沈云疏只静静地抱着她,看着远处二人长居的屋子缓缓烧尽,倒塌,掀起烟尘与灰烬。
火势灭后,尹湄被沈云疏送去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中休息,随后,苍松驾着马车,大张旗鼓的去外头请了大夫,甚至去宫中请御医,惊动了不少人之后,带着那位时常请回来的大夫回了府。
然后请他直接在沈府住了下来,什么也不用干。
第二日,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沈大人的府上走了水,那泼天的火势宛如一条火龙,差点把沈夫人给烧死,沈大人关键时刻从宫中赶回,冲进燃着大火的室内,结果自己却被燃烧的木头砸中了手臂,却硬咬着牙将夫人救了出来。
正午,凤鸣楼一楼人满为患,大家都在讨论昨日的沈府大火,那可是当朝首辅的宅子,传闻中沈大人的宅子有无数守卫,皆是本领高强,一点点小火势是绝对能够扑灭的。
“其实,有人见到,前几天夜里,沈大人从秦太师那儿回去的路上,被人拦下来过。”
“真的吗?”
“是谁?我就觉得此事蹊跷,沈府从未出过事,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那些守卫又不是吃干饭的。”
“据说受伤的不止沈大人,还有不少守卫。”
“别急,你们听我说完就知道了,拦下沈大人车的人,据说是太子派去的。”
“啧啧啧,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