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走到那条下山荆棘的小路旁,低头望去,墨老头所言非虚,这条路上不禁布满刺人的倒刺荆棘,一路向下更是陡峭非常,怪石奇布,山路嶙峋蜿蜒,这一眼看下去完全是看不见山脚。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凝神,锋利的荆棘如针尖,轻易的刺破我的鞋底,扎进我的脚面上,渗出殷殷鲜血,疼啊,疼的我咬牙切齿,然后我反身双手扶在山崖边上,小心翼翼的向下缓步。
还未走有一丈远,手脚就背怪石尖锐的棱角磕破出血,每走一步便要停下来,看看后面漫长的山路,不能有一步踩错,否则到时候,就怕是会有掉落山涧的粉身碎骨的危险。
墨老头站在崖边低头俯视着手脚并用的我;幸灾乐祸的大喊道:“喂,小子,用不用帮忙啊,用就喊一声。”
“滚蛋。”我伸着脖子怒视着他喊道。
“哦,那就好。”墨老头说完,一跃而下,白袍迎风飘荡,单脚踏在我手附近顽石上,借力凌空鱼跃,翻滚半周,翩然落在我的身边,摇头晃脑:“没办法。”
我并不理会墨老头,此时自然要专心致志的踏好每一步,我一边深呼吸一边调整自己的步伐,尽量的每一次都能踩在一个着力点上,这是我第一次爬山,虽然心里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毕竟还是有些犯怵,我很好奇,为什么有个坏人非要把自己的窝,建在上山,而且这山他妈的有点陡啊。
我每向下行进一段,这倒霉催的墨老头必要用一个十分潇洒的动作停在我的身旁不远,弄得我心里又烦又燥,而且此时我俩手大半个手掌表面都已经磨破,鲜血不停的打在我的脸上,其中有一滴正巧掉进我的眼睛里,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脚底一滑,踩了个空,身体摇晃跌落悬崖。
整个人速度极快的向下坠落,我双手不停得乱挥,想要抓住山壁上的石块,天真想要凭此稳住下落之势,却不曾想更被各种嶙峋怪石磕得个头破血流。
墨老头眼看情况不对,随手抓住一块壁石,屈指一弹,石块飞击打中我的胸口,将我身子硬生生偏离出山壁附近,双脚踏在岩石上,向下俯冲,飞至我的近前,单手抱住我的腰间,脚步不停,平行急踏在这陡峭尖锐的崖壁上,身形不坠,一路飞速穿梭于白云山涧之间,迎面而来的风打在我的脸上,很痛。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墨老头夹着我身体已经踏在平地之上,一把将我扔在地上,我刚要站起,脚上的无数的细小伤口酥麻疼痛,还未站稳,便又栽在地上,我干脆就势双臂做枕,平躺在地上,墨老头看着我这副德行,摇了摇头叹道:“韩君笑,你太过于自负了,刚才掉落的时候,你向我呼救又如何,当真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我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上,透过指缝,抬头看着高耸陡峭的山峰,懒懒的说道:“当然没有,只是刚才一时情急,忘记了而已”
“怕是知道我老人家不会见死不救,才会像现在这般悠闲的。”墨老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说道:“好啊,你这混蛋,不会是故意的掉下悬崖,好引我上钩救你,然后既没有求我,自己也能安全平静的下山。”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没有,你想多了。”
“不要脸啊,小奸贼,当真狡猾。”
“没有,我没道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你都拿自己的命开了十八年玩笑了。”
听到这我脸色一沉,墨老头也自知失言,尴尬的扭过头不去看我,我勉强的站起身,拍走身上的灰尘,这一拍疼的我又咬牙,我忍痛走过去,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墨老头,你说要是我从现在开始学习玄气,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像你这般轻易爬上这座山。”
墨老头长舒一口气,凝着俩道白眉,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我,沉声道:“若是普通的玄气修练方法,在你这个年纪,大概要刻苦修炼上个上六七年的功夫,才有可能成功,不过以你的资质,在加上高人的指点,三年足以。”
我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墨老头,笑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就是那个高人,对吗?”
墨老头毫不谦虚的点了点头:“我的意思,也是说你的资质很好。”
这一老一小,俩个人恬不知羞的笑声又一同响在,这条了无人烟的路上。
“墨老头,你的玄气能不能暂借一部分给我?”
“可以。”
墨老头手掌绽放出一道青色光芒,一掌挥在我的右肩膀上,我只觉得右臂泛起一阵从未有过感觉,充斥着一股玄妙不可名言的力量,我迈着还在渗血的双脚,走到山壁之前,高举右手,一掌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这刚才差点要我性命的高山峭壁,直接砸下。
“轰。”这等坚硬的石壁竟然让我硬生生印上一个血掌印,我用指尖轻易穿透在这石壁上,指尖舞动,铁画银钩在这石壁刻上几个大字:我,韩君笑,在此立誓,一年之内必登此峰。
“好,有志气。”墨老头冲我挑了挑大拇指,我点头微笑,这时右臂的那股玄气正好已消失殆尽,我只觉得身体内的力气一瞬间全部抽干,眼前朦胧快要漆黑一片的时候;墨老头探手扶住我,一把将我抗在肩上,大步流星往南走去,嘴里大喝道:“走着,咱爷们直奔江南。”我恍惚间朝北望了一眼,记得,那里,曾经有个少年,鲜衣怒马时,也曾一眼看尽过洛阳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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