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懒洋洋地反问:“怎么,我不能这样做?”
邢夫人用手锤了两下胸口,总算平复了些。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赔笑道:“老爷,瞧您说的这话。您是一家之主,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不过这几个丫头如今到底年纪大了,怕是不好就这么带出去。尤其是……”
邢夫人看了眼贾赦的脸色,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太太那边还不知会这件事呢。”
“说得也是。”贾赦点了下头,捏着下巴沉吟起来。
邢夫人看他听进去了,松了口气。她放松地站在边上,等着贾赦松口,她好接人。
此时在门口,马车已经赶过来了。湘云拉着迎春和黛玉两人,没抱太大希望地等着她们的结局。
大老爷虽然答应了她们,但他是长辈,就算反悔,她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听话就是了。黛玉听邢夫人说起老太太,也迟疑了。迎春更是心乱得很。
只不过贾赦都还没说话,她们就还在那儿等着。
邢夫人见状,想着趁她们动摇,干脆再加一把火就好了。于是她又苦口婆心地劝起来。她当然不会乱说,句句都把老太太抬了出来,算是深谙这群人的命脉。
老太太在家里向来德高望重,几个小丫头还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老太太在她们心里,那叫一个地位深重。邢夫人跟在贾赦身边这么久,也清楚他心里还是很看重老太太的。她这么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确实如此,如果在邢夫人眼前的还是原来的贾赦,那她这一通劝说,的确能起到作用。只可惜,现在在她面前的,是雷厉风行的大将军贾赦。
但凡自己觉得对的事,贾赦认定了就会去做。而邢夫人抬出来的老太太,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一个有着原主母亲身份的老妇人罢了。
他看了家谱,知道原主父亲,也就是老国公爷已经去世了,他现在才是一家之主。按理说,都到了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赦很执拗,压根没把邢夫人的话听进去,反而从她的话语中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这个家里的实际情况,跟他想的很可能不太一样?
看来有必要抽时间和这家里的其他人接触一下了。
贾赦心里下定了主意,盘算了一阵子后,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眼前的事办完,就对邢夫人道:“你说得对。”
邢夫人脸上先是一喜,等听完贾赦的整句话后,又紧跟着都垮了下来。
“那老太太那边就由你来解释了,我相信你能办好的。”
邢夫人傻眼。
走了?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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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邢夫人那边如何焦头烂额地到老太太那边去解释,贾赦他们出门之后,倒是目标明确地就去找孙绍组了。
贾赦并不知道这孙绍组在何处,事先也没知会过。不过既然是查看人品性情,自然是出其不意最好。
贾赦便让人先去打听那孙绍组的踪迹。他身边养的那一堆人总算有了用处。小厮们麻溜地跑了出去,有些机灵的就跑去贾赦他们平常玩耍的地方晃了一圈,就找到了人。
“孙大爷在酒馆里喝酒呢。”
和贾赦一样,孙绍组也是有职务在身上的。只不过他们这种就只是靠祖上余荫挂个虚职而已,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事做,连点卯都不用。
贾赦身边的小厮就是清楚这点,才能这么轻易地完成贾赦交代的任务。只不过他们以为贾赦清楚这一点,就没和贾赦说清楚。倒是误导了贾赦,让他以为这个人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年纪轻轻就不思进取了,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贾赦让人把马车赶过去,让小厮进去找了一块清净点的地方,用屏风和周围隔起来。
他心也不大,虽然上辈子大多数时候都在军营里吧,但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种侯门大户里面对女子的约束很多。酒馆这种杂乱的环境,什么人都有,不盯紧了,很容易出事。
好在贾府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下人,这件事倒不算什么麻烦。
贾赦避开孙绍组走进去后就开始叫小二上酒,要的都是这家店的招牌,全是好酒好菜,还给几个丫头要了一壶好茶。做完这些,贾赦才扭头去看迎春她们。
“如何?”
几个丫头之前就在一起嘀咕了一阵,觉得这个孙绍组看着还行,人高马大的,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才学又好不好。
这些光靠看可看不出来,于是以湘云为代表,几个丫头就开始眼巴巴地望着贾赦。
迎春这样做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老爷竟然一口应了下来。
她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