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哥儿与麟哥儿抬头,解释:“我们在躲猫猫,看到表兄一个人走,我们就跟上去了……然后然后……”
双瑜黛眉略挑,接上他们的话:“然后跟丢,还险些被人欺负了?”
麒哥儿与麟哥儿难为情地点点头,“是呀。”
双瑜失笑,林阙谈果真就是该骂。
不久,收到柳君玥让宫人送去的消息,尚在外面寻找麒哥儿与麟哥儿的文素墨和柳君漪亦到了长鹤宫。
在她们入内之前,庆宁帝收起案上的古琴,去了内室,将外间留给柳君玥与家中人叙话。
今日因宫宴延迟了下钥的时辰,至接近宫门下钥,双瑜方和长辈一起出宫。
坐上马车,透过打开的车窗,双瑜看到,在宫宴上离开许久的林阙谈不知何时先回到了马车上。
他倚着车壁闭目歇息,覆眼的白绸不见了。
……
宫门下钥的时候,连辛树轻声推开门走进紫宸殿。
紫宸殿内散落着许多画卷,有些卷束着,有些展开在地上,露出上面或是背影,或是侧影,或是美人回眸,然用了面具代替面部的景象。
傅承许坐在散落的画卷中心,修长手指执着最新画出的一副画卷。
画卷中的淡紫群裳逶地,簇拥着中间娇嫩的少女扬起白皙干净的脖颈,少女周边是浓墨的夜色。
少女的身影与散落画卷中的无数身影重合,却是第一幅,有了确切面容的花卷。
若是双瑜瞧见这幅画,定会发现画中的场景像极了先前四角亭中的景象。只不过画中,少女雪玉般的脖颈上,多了只骨节分明的,属于男子的手掌。
手掌微微用力突起青色的筋络,带着克制与难抑,覆上少女的脖颈。
就像是要将,月光下的少女彻底束缚在那个月夜。
连辛树小心地避开画卷,远远对傅承许道:“陛下,柳小姐刚刚从长鹤宫出来,现在同柳家夫人她们一起出宫了。”
傅承许从画卷中抬首,没了冕旒的遮掩,冷淡凤眸下薄薄的青黑清晰可见。
傅承许许久没有歇息好了,头疾让他几乎夜夜难寐。
傅承许让连辛树退下,他坐在满地的画卷中,回想起了在四角亭里,因酒意,短暂地陷入过一个梦境。
更像是一场记忆——
雪山冰雪积年难化,四季在雪山似都会隔着冰雪,慢上一步,且不明晰。
傅承许就在山腰的木屋里,坐在碳火旁。
木屋在雪山中十分难存,即使是建在最为平缓、空阔的山腰。但这座木屋不一样,因为它是以百年不腐的金丝楠木做梁,金砖为地。
这是从梦中醒来后,傅承许方知晓的。而梦中的他,什么也不知。
他安静地坐在碳火旁,固执地守着一个承诺。若不是窗外的光与暗交错,安静得会让人以为时间并未流逝。
碳火微熄。
最后的一幕,傅承许从怀中拿出精致秀巧的白玉盒。这种玉盒专门制来存放珍贵易腐的药材。
傅承许打开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