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几声鸡鸣。
应该是昨夜嘴馋喝的有点多了,牛文龙揉着脑袋用水反复洗脸。牛大志听到动静,也从床上醒了过来。
剿灭老虎精很明显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徐老爷很大方,随行的官兵押送着一箱兵器与几箱皮甲。铁匠铺里批量制造的兵器根本没法和黑刀相比,说是兵器其实是木棍上夹着枪头。皮甲也差点意思,但有总比没有好。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小小的皮甲救了自己的命,牛文龙往身上套着皮甲,一件两件三四件,套到第五件的时候,麻绳难以系上,便让弟弟用力帮自己,说什么也要穿上。
“轻。。。轻点!你要挤死我啊!”
不但身上武装到位,就连手臂和大腿上都缠着皮甲,牛文龙往腰间挂着宝剑,胖起来的身型像极了一位威武的将军,“弟弟,谁死了都不要紧,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我。”
牛大志重重点头,问道:“哥哥为什么不在家等着?”
牛文龙便道:“虎精只是其一,此番上山还有更要紧的事,而且我们之前只杀过普通老虎,倘若老虎精实在凶猛连你都不能奈何,我又不在你身边,以你愚笨的脑子绝对会被人当枪使,尤其是那只死老鼠。”
牛大志点头笑道:“哥哥对我真好。”
“那是自然。”
牛大志忙道:“哥哥你喝酒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上山杀老虎的时候,你害怕,喝了很多酒说是壮胆。”
“难为你记得。。。。,这次就算了,酒味重会被人闻出来。”
两兄弟吃着东西商量着细节,于是一伙人拿着兵器盾牌提着活鸡赶着小猪进山猎虎。
向导是位采药人,本来他一听进山猎虎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对山里情况十分熟悉,哪里安全哪里危险都烂熟于心。
数只活鸡被拴着腿脚挂在长枪上,任它们如何扑楞翅膀始终无法从竹竿上挣脱,‘咯咯咯’啼叫响了一路,猎虎小队起初还比较轻松。
“你要害怕就现在退出,但那四十两白银就捞不到了。”
“我害怕?笑话!不为自己,为了这四十两白银说什么我都能豁的出去!”
“牛大哥,你再说说杀虎的故事吧,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出息!”
牛文龙摇了摇头,再次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压抑的气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原来这山叫金钟岭,老虎精住在山腰,朝廷征收山里的草药,采药人知道条小路能比较安全的翻过这座山岭,有了这四十两白银就能较为幸福的渡过余生。
牛文龙有一搭没一搭和向导聊着,随着山路的深入,交谈声不知何时停止,杀虎的队伍安静到了极点。
林间只有莎莎风声与嘈杂的鸡叫,任何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人们的心神。
他们走走停停死死攥着武器,似乎那只猛虎就在四周。。。不远不近的吊在队伍后面。
当过猎户的都知道,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追踪老虎踪迹的时候。
老虎这种畜生隐蔽性极强,鼻子极其灵敏不说,虎步更是悄无声息,你明知道往前走会有老虎,它随时都有可能从林中窜出来,但你必须往前走继续跟踪离老虎越来越近,那种煎熬感随时能将人压垮!
“诸位大人虎穴就在这附近。”采药人压低声音,说什么都不愿意往前走了。
牛文龙劝说无果,他环顾四周这里树木之间距离较远,虽然能藏身的地方变少,但却适合众人围杀还算不错,不由点头示意。
活鸡被倒吊了一路,翅膀都蔫了。
“风怎么变腥了?”
就在牛文龙闪过这个念头的刹那,风声呼啸,他整个人已经被牛大志扛在肩上狂奔出数丈。
“啊啊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
斑斓猛虎含着半截残肢,官兵喷着鲜血。
猛虎环伺四周,圆滚滚的吊晴虎眸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似乎对视一眼就能夺走人的魂魄。
宽厚的脊背块块隆起狰狞至极,它好像巨人一个脑袋都有水缸般大小,比画里还要吓人。
仅仅一个照面就有官兵命丧当场,这根本不是人能狩猎的!
油风鼠亡魂皆冒,脑中一片空白。
在昨晚喝酒的时候,他们数次推演过猎虎的场景——‘管它甚么精怪不精怪,我们这么高手在,一人一枪就能结果了它!’
是的,昨晚宴会上他们演练的战术就是,让身手最好的武状元在前面当先锋吸引老虎,官兵们拿着长枪在外围支援,有机会就插老虎一下。老虎皮硬,还能硬过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