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光如同流动的霜浆,月色如洗月光如沐。
头顶没有云彩星星非常明亮,地面上的物体在这样明亮的夜幕中拖着长长的影子。
夜晚极其安静哪怕没有灯火也能看出去很远,就感觉月亮离地面非常近,这样的夜晚看起来和白天没有什么不同。
牛文龙深吸口气,打开家宅的大门走了出去。
钱多利已经将利害说的很清楚,贵人极其可靠,只要应允的事情无论过程怎样,它一定会给你完成。
人因为怨气变成的鬼,不可能平白无故全心全意的帮你,更不可能你开心鬼就幸福,这世上有这种人但很少,除了至亲放眼天下就那么几个人。
白天和黑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白天睡觉夜晚活动的活物在此时都走了出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应该是老鼠活动发出来的,双眼闪烁的老猫蹲守在屋脊条上,夜里飞鸟打量着街道上唯一的活人。
“捧着倒头饭在城里转一圈,愿意出手相助的贵人自然会跟你回家。。。。”
“贵人不可强求。。。”
“千万不能在贵人面前叫破鬼字,须得避嫌。。。”
“贵人完成的事情越小,付出的代价越小。。。。”
不知是何缘故,牛文龙一遍遍回想着贵人的通病,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背后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可现在人都睡着了,背后什么都没有。
街道的影子如此宽阔又如此细窄,他背后发毛只有走在月光映照出的小路上心底才有寄托,才不至于被无形的魄力压垮。
饭早就凉了,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别的缘故,米饭竟冒着香气飘散在风里。
“吓不到我。。。吓不到我。。。”
牛文龙喃喃自语,一遍遍回想着徐熙皎妙曼的身段,以及她走动时那环佩叮咚清脆悦耳的动静。
越来越多的黑影跟在牛文龙身后,当他看到影子旁多出的影子时,险些惊叫出声。
这些黑影形态各异有高有矮,看起来很普通就是普通人的影子,但整条大街上就他一个活人。
短暂的惊恐过后,一种莫名的狂热涌上心间,牛文龙心里想道:“若是能得到这么多位贵人相助,说不定我能直接迎娶徐姑娘。”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城中主街道上转完,当回到家里的时候,令牛文龙大失所望的是,那些憧憧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有一道黑影跟着他回到了家里。
牛文龙捧着倒头饭来到黑影跟前,将早已准备好的托辞说出,恭恭敬敬道:“劳驾贵人,我明天想见到县太爷的四小姐徐熙皎,最好是能在一个安静人特别少的地方,让她和我单独相会,不知贵人能否助我完成心愿?”
就看到米饭的香气尽数被黑影吸走,这碗米饭转眼间就像放了三天十几天那样,白净的米粒变得酸败不堪。
牛文龙大喜过望,贵人既然受得起,就说明贵人愿意出手相助。
黑影径直离开不知去了哪里,牛文龙敞着大门等了许久不见黑影回来,此时约莫到了丑时,他又累又困便安慰自己贵人肯定不会出错,便关上大门回到卧室爬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牛文龙起床后忽然发现手里握着一枚黑色木片。
这枚木片握了一夜,直到他穿衣服的时候才发觉手里攥着东西,牛文龙明明记得睡觉前手里什么都没有,谁会握着木片睡觉?
顿时,昨夜发生的事情全都想了起来。
昨晚梦里,他梦到有一条黑鱼变成了一个黑衣老头,说道:“明日未时,徐熙皎会前往城北贵王庙中祈福求签解签,以验算自己将来的后半生幸福以及将来夫婿的模样,届时请公子自便。”
牛文龙大喜过望,“她去求签解签又遇到我,岂不是命里注定?!不愧是贵人,真是靠谱妥当!”
紧接着黑衣老头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若是公子还有难处,可继续携此牌在子时相邀,必会如约而至。”
牛文龙忙道:“多谢贵人相助!”
黑衣老头又道:“此番施展法力损耗颇多,还请公子助我恢复法力,只需在牌前供奉一只鸡冠三目以上的公鸡。”
牛文龙知道规矩,若是无法完成贵人的需要,将来一定会被小鬼闹得家破人亡,忙道:“不敢不从!”
至此,牛文龙全部想了起来。
他打量手里的木片,不知贵人给他的是什么木头,摸起来似木非木有些玉质的感觉,木片通体漆黑上面什么都没有,就连木纹都没有。
“为什么非得要三目以上的鸡冠?”牛文龙收起木片想不明白,在早市亲自去挑选公鸡。
这里卖的每一只公鸡鸡冠基本都有四目五目,经过询问卖鸡的老伯,他结合自己的猜测,猜出个大概。
原来,鸡冠上的尖尖越细越多,鸡本身就越健硕,鸡越健康贵人恢复的法力越快。
公鸡毒虫不侵天一亮就打鸣本身阳气就重,寻常公鸡有六目七目已经非常罕见,至于像梳子一样的九冠鸡只在传闻里出现过,被卖鸡的老伯称为小凤种。
牛文龙避开人在家里找了个地方,将木片放起来,又将买来的四目公鸡捆住摆在黑色木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