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文夫妻二人来到地里,刘芳看到小儿子木中在地里帮忙插秧瞬间大惊失色,焦急地高声叫喊道:“儿子,儿子,小中,快出来!”
“我的心肝哎,谁让你下地干活的!咱们家哪轮得到你下地干活!快,快出来!”
“娘,插秧太好玩了!”木中看到爹娘过来正准备向他们炫耀他的成果,让他们夸奖他,下一秒便见到娘亲冲到水田里把他往地头拽,“娘,我不要走,不要走,我还要插秧,我还要插秧!”
木中双腿弯曲整个人往下坠,不想被娘亲拽出水田。
“你小小年纪插什么秧?就知道捣乱!咱们家这么多口人轮不到你下地干活,等会儿让你三哥去把你二哥还有你木西堂哥喊来干活。”
刘芳舍不得小儿子干活,木中却不领情,赌气着甩开娘亲的手跑到一边生闷气。
“插秧可好玩了!三个哥哥都可以玩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插秧太累了,你现在还小,干太多农活容易长不高。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读书,给娘考一个秀才回来,知道吗?”
“那为什么大哥七岁就下地干活?我不想天天读书!娘以前对大哥说过娘今天说的这些话吗?”
小儿子这句话无疑是在往刘芳心窝里插刀子,刘芳生拉硬拽把小儿子拖到地头,态度开始变得强硬,“我是你娘,我说什么你都要听着受着!在咱们家不需要你干活,你只需要好好读书,给我考上秀才举人再考个状元回来!”
“哇……”木中捂住胳膊哇哇大哭,他的胳膊好疼啊,娘亲好凶,娘亲以前从来没有凶过他。
木中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跟三个哥哥一样帮家里干点活,才让三哥教他插秧,他也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以前大哥帮家里干活的时候,娘亲有没有对大哥说过今天对他说过的话,为什么娘亲的态度突然大转变,变得很凶很凶。
刘芳不认为自己有错,转头把矛头指向三儿子和木文。
“瞧瞧,都是你这个爹平日里不好好教孩子,他刚从学堂回来时还好好的,才在家里待了几天,和你待在一块都学会顶嘴了。我早就说过小中是咱们最小的儿子,不用你从小指使他干活,看看现在他变成什么样子了?不好好回家读书,居然吵着要和乡下泥腿子一样下地干活,咱们老四以后可是做官老爷的命。”
“还有你,小北,小中毕竟是你弟弟,比你小了五六岁,你怎么能教唆他下地干活?你真是太让娘失望了。你爹让你下地干活我也不好说你什么,等你把这块水田的秧苗插完赶紧回家读书,顺便在家里好好监督你弟弟读书。”
木北不以为然,他娘惯会给人扣帽子,开口顺着亲娘的话往下说,“是,都怪儿子。我怎么就没看住小弟让他下地干活了呢?下次他再不好好学习做这些掉身份的事情,我就拿细柳条狠狠抽他。”
听到三儿子的承诺,刘芳脸色稍缓,“你以后别忘了你今天和我说过的话。你们哥俩待在书院好好读书,小中有你这个哥哥看着我也能放心些。”
“是,是,儿子怎么敢忘今天说的话。”木北看向一旁捂着胳膊大哭无人关心的弟弟以及默不作声的父亲,扭头笑意盈盈地和亲娘的视线对上,“儿子死也不会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娘亲也是为了你们好,等你们高中状元那一天你们会明白娘的苦心的。”刘芳看着马上就要种满秧苗的水田,扭脸去赶三儿子和四儿子,“这里的活也没多少了,我和你爹就能干完,木北你带着你弟弟回家读书,晚上等娘回家做好饭叫你们出来吃。”
刘芳听到小儿子还在哭,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看向小儿子,“小中,你一直哭像什么样子?”
木中心里委屈,但看到娘眉头紧锁,一脸不满的样子,不由想起以前他闹着不想读书娘对付他的手段,害怕地捂住嘴努力不让哭声泄露出来,身体因为憋哭止不住抽动。
木北把弟弟的反应看在眼里,对于弟弟如此害怕的原因也心知肚明,平静地趟水走到岸边穿上鞋子把弟弟抱在怀里,又把弟弟脚上的靴子脱下来丢到地上。
“爹,娘,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回家好好温书,木北你记得看着你弟弟看书,让他别贪玩。”刘芳看到两个儿子要走了,不放心地再次叮嘱起三儿子木北和小儿子木中,“小中,回去记得好好看书,别让我抓到你躲在房间里偷懒不看书。”
木中伤心地搂着三哥的脖子不说话,背对着娘亲生闷气,为什么整天让他念书,他就不能玩一会儿吗?
木北见弟弟赌气不说话,开口替弟弟应下,“我们知道了,我会看着弟弟温书写大字。”
“爹,娘,我们先回去了。”
刘芳和木文摆摆手,让他们赶快回家。
等两人远离水田,木中才敢放声大哭,木北抱着弟弟走在村里人少的小路上任由弟弟趴在他肩头哭。
木中哭累了,搂着三哥的脖子带着哭腔问道:“三哥,咱们在书院要天天念书,为什么回到家还要天天被关在房间里念书啊?”
“因为爹娘想让咱们考状元当大官,光宗耀祖啊。”
“我想去山上玩。以前每次我们从书院回来,大哥都会偷偷带我们去山上玩。”木中想到大哥,心里更难受了。
木北停下脚步,“我带你去找大哥,咱们在爹娘回家之前到家就可以,争取不被他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