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跟凌绝顶对视了一眼,得,厉害还是咱们师父厉害,等着呗,再厉害的猢狲,他还能翻出老神仙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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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家早已不见了前几日的阴霾,一大早起来,就连葛氏都满脸带笑,想到家里的水田就要被赎回来了,她还特意去水田边上转了转,瞧一瞧那稻子是不是又变了样。
顾清晏出门时,给顾清景和顾莹儿都留了功课,两个小孩子在房里认真写着。
何红玉带着顾芳儿在堂屋里分绣线,顾菲儿也在一旁帮忙。
周氏就在此时拿着一个灰蓝色的棉布皮包袱上了门,包袱里装着有七八尺长的粉底缎地提花布,织的是银色莲花纹,瞧着美不胜收。
周氏面上带笑,略带歉意道:“何婶子,实在打扰了,这不是我家溪姐到了相看的年纪嘛,我特意买了几尺好布,想给她做一身好衣裳,可真到了动手裁剪的时候,我自个却漏了怯,就怕这一剪子下去,给剪毁了!……因此才厚着脸皮上门,就想请您帮忙掌掌眼,看看这裁线有没有画对。”
在裁衣刺绣这方面,何红玉是极有底气的,村里的妇人也都爱上门请教,她也乐意帮忙,这好人缘和好名声,便是这样积攒起来。
何红玉并未推脱,放下手里的绣线,笑道:“你先给我说说溪姐儿的尺寸,还有打算做成什么样式?”
周氏将自家女儿的尺寸悉数告知,又说打算做一件对襟比甲,拿来配水蓝色的月华裙穿。
何红玉在裁剪台上垫了一层粗棉布之后,才将那昂贵的粉底缎地提花布铺展在上面,周氏已经用粉块在布料上画了好几条白线。
何红玉拿着皮尺仔细量了量,几乎将周氏画的所有线条都给改了,尽心尽力地指点道:“你就按照这个裁,绝对错不了,到时候还能省下将近两尺宽的布料,再给溪姐儿做个短衣,正好搭配齐胸的襦裙来穿。”
裁衣本就是借口,那线条也是周氏临时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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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何红玉的话并无多少欣喜,只叹气道:“这女孩大了,当真是留也留不住,舍又舍不得,不怕婶子笑话,一想到溪儿就要成了别人家的人,我真是揪心似的难受。”
何红玉没有女儿,但她有孙女啊,因此十分能感同身受。
顾菲儿这臭丫头虽然不讨喜,可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想到她那臭德行,以后嫁人了多半是要吃苦的。
何红玉同样忧心不已,可却不是只知道干着急的人,反倒积极谋划道:“总归都是要嫁人的,咱们做长辈的,最该做的事就是替她们选个好人家!其它的都不重要,人品秉性最是关键,还有家教家风也要好,未来婆婆最好是个厚道包容的人……”
一说起这个,何红玉可谓是滔滔不绝,就差把自己肚子里的干货都掏出来分享。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娘家得力,娘家要是得力,就算那夫婿是个畜生,他也不敢咬人!到时候娘家兄弟打上门,牙都给他敲掉!
不过这话何红玉没说口,她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刻薄之人,没事戳别人心窝子做什么?
周氏耐着性子听何红玉说完,最后才意有所指道:“对了,我记得您家大郎好像也有十七了,是不是也要开始相看了?”
一旁的顾菲儿顿时竖起了耳朵,心道:来了来了,上辈子堂哥还没考中案首呢,周氏就惦记上了,这辈子怕是更加不会错过。
何红玉却有些莫名其妙,心道:你不问我大孙女,问我大孙子做什么?
自家大孙子倒是不着急,他昨日才说要参加八月的秋试,如果中了举人,还会再参加明年的春闱,之后才会考虑亲事。
何红玉和丈夫都非常赞同,一来怕分了大孙子读书科举的心,二来等大孙子考中了举人进士,再相看亲事,那可选择的范围不就更高更广了嘛。
何红玉是这般想的,就也这般如实地答了。
周氏闻言神色僵硬,干笑着敷衍了两句,便带着布料匆匆离开了。
何红玉将人送走后,才反应过来,对着旁边两的个孙女,若有所思道:“你们周婶子她,是不是在试探我呢?……嗯,溪姐儿和晏哥儿的话,其实也还算般配,只是,哎,可惜了。”
顾芳儿专心于分绣线,闻言有些懵懂茫然。
顾菲儿却连连点头,是的,她就是在试探您呢!
上一世堂哥院试没过,要再耽搁三年才能参加秋试,到时候可就满二十岁了。
祖母便想着先替堂哥把婚事定下,因此周氏上门来试探的时候,才会跟祖母一拍即合。
毕竟,祖母其实也很喜欢刘云溪,再加上刘氏在大湾镇也算是响当当的大族之一,那茂荣县的主簿大人,就出自刘氏嫡支长房,跟刘云溪的父亲还是没出五服的隔房族兄弟呢。
如今看来,刘云溪跟自家堂哥肯定是不成了。
这辈子果然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其中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自家堂哥考中了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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