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虫?那是什么?”男人困惑地眯起了眼睛。
把从林岳的爷爷那里听来的信息讲了一遍,男人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真是对不住,公子刚才讲的事情小可实在没有见过。”
花信心一沉,下意识看向乔四海,乔四海反而给了他一抹无所谓的淡笑。“没事的。”站在花信身旁,乔四海的声音很轻。“来日方长,我们不急。”
告别后,男人的身影渐渐隐没。一行人,败兴而归。轻柔的风,吹淡了夜雾,花信缄默走着,乔四海紧紧跟在后面。经过小树林,恰巧两男一女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凌乱,联想到之前听到的声音,乔四海脸一红,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
那三人也没想到会遇到他们,尴尬地停在原地,然而看到花信他们身上湿漉漉的,两个男生了然地相视怪笑,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岳瞧,再看花信和乔四海,眼里竟露出佩服和艳羡之情。
林岳旁若无人地径自前行,神态淡定。上了车,殷楚风坐在驾驶座,从后视镜瞄了眼后排闭目养神的花信,问:“花信,咱们这次没有收获,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花信并未睁眼:“先回家吧,等我问问师傅的。”
从浴室出来,花信全身只裹了浴巾,湿发滴着水,顺着额头流过脸颊,最后落到锁骨上一路向下滑进浴巾里。他看着虽瘦,身材却结实有力,宽阔的肩膀,平坦的小腰窄细。乔四海看得耳红心跳,匆忙转移视线。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乔四海偷偷拉开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花信白皙的后背。
躺在床上,花信望着天花板,嗓音低沉:“对不起,乔四海。”
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乔四海不知所措,他无辜地眨眨眼睛,“哥,好好的你干嘛要跟我道歉?”
花信:“我们大老远跑到泰宁,不就是为了解决你身上的邪祟吗?可是,没想到最后白跑了一趟,让你白白期待了一场。”
“嗨,这有什么。”乔四海语气满不在乎,“事情总有一波三折的时候,咱们这次没找到,兴许下次就找到了。哥,我没事的。”
乔四海翻了个身侧躺,头枕在胳膊上,认真地注视着花信。
花信:“嗯,时候不早了,睡觉吧。明天,咱们回龙岩。”
然而,事情总是超乎花信的预料。吃罢早餐,花信刚办理好退房,准备开车回家,就被一个皮肤黝黑黝黑的中年男人拦下。男人看到花信,期期艾艾开口:“你……你好。”
花信审视了眼男人,确定没见过:“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说完,男人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还不曾开口,直接涕泪横流:“求求大师,救救我外甥。”
酒店的大厅,人来人往,男人猝不及防下跪,立即引来许多探究的视线,花信更没想到男人会来这么一出,愣在当场好久没反应过来,还是殷楚风和乔四海慌慌忙搀起男人,朝一旁无人的待客区走去,林岚拉着花信,跟在后面。
殷楚风:“大叔,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说跪就跪,别人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事呢。”
乔四海:“是啊,叔叔,咱们有事慢慢说。”
男人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也是一时心急,情绪激动。”
坐在沙发上,花信目视男人:“大叔,你找我什么事?还有,你刚才叫我大师是怎么回事?”
男人环顾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盯着,小声回了一句:“昨晚,我都看到了。”
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这次,轮到花信,殷楚风,乔四海和林岚诧异了:“什么?”
男人解释道:“我说,昨晚你们在溪水边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林岚哦了一声,已经明白男人讲得是什么了。亏得昨晚他们特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段,没想到还是不小心被人瞧见了。正巧,花信的视线看过来,两人无奈惨笑。
“那大叔,还劳烦你将昨晚看到的事情守口如瓶。”花信心里喟叹,祈求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男人忙点头,“再说,就算我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呢。昨天晚上,我跑到溪水里下地笼,没想到正好看到你们在河里,原先我还以为是要出命案,刚要出声结果……”
结果是什么,在座的人心知肚明。
想到昨夜看到的景象,男人仍一阵心悸。当时天黑,他隐隐约约瞧见一男一女押着个人一直往水里摁,正准备报警,谁知下一秒,一个浑身冒着光的女人就从被淹的人身体里窜出来,吓了他一跳。
关于上清溪闹水鬼的传言一直不断,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谁也不曾亲眼目睹过。可是,好巧不巧,这等怪事偏偏被袁庆军撞到了。一下子,给他的人生观带来极大的冲击。隔了老远,袁庆军不想打草惊蛇,躲在水里暗暗观察。这一观察,就让他看到了此生最震撼的一幕。
回到家,袁庆军还沉浸在之前看到的不可思议中,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自己的外甥,突然灵光一闪,天不亮就到酒店找人。好在他记住了花信的车牌号,赶在他们离开前堵到了人。
花信看向讪笑的男人,继续追问:“那大叔,你刚才说的外甥,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外甥,男人眼睛一红,带上了哭腔,“大师,是这样的,我叫袁庆军,有个外甥,天生痴傻。其实这也没事,他人虽然傻了点,但是能吃能喝,也不闹人,乖得很。可是三年前,我那外甥突然一病不起瘫在床上了,我和我姐姐、姐夫带着他到处去看了,医院都说没问题,但他人就是瘫着起不来了。”
说着男人眼泪啪叽掉落下来,“你说他要是瘫成植物人也就算了,我们狠狠心,”男人话一停,不好意思地看向花信,见他眼神里没有任何不屑和愤懑,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偏偏,他躺在床上能听能说。你想,他一个大活人,我们怎么下得了手?我姐姐看着他这样,天天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