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一中第九班,全体在泮宫操场集合,从矮到高排成两列。
“薛老师,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这么早,去哪里课外实践?”
“是啊,什么课外实践,起得比狗早?”
一众学子吵吵闹闹,薛长仪没有回答,撑起黑色的晴雨伞,幽幽的说:“跟上。”
轰——轰隆隆——
保安大爷打开地府一中的大门,薛长仪率先走出校门,叽叽喳喳的学子立刻跟上,终于可以离开学宫了。课外实践,总比写《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要轻松一些吧?
学宫之内模仿了正常的日升月落,离开学宫之后,便进入了地府中央总厅的管辖范围,在这里只有昏暗,没有日光,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一丝日头。
当然,月光也没有。
向前走是欲忘台。
“老师,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啊,不是要去阳间课外实践吗?”
欲忘台,乃是阴曹地府贬黜之用。例如二殿阎王,就因被督查司纠察,从欲忘台打下,生生抽去所有仙骨,历经磨难,洗刷罪业。
对于地府的公务人员来说,欲忘台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薛长仪登上高台,望着台下幽幽的深渊,平静的说:“今日的课外实践,便是从欲忘台通往阳间。”
“真的假的?”
“从欲忘台下去,还能上来吗?”
“老师你也太狠了,我们不过多改了几遍作文,上课气哭老师,下课不交作业,也不至于打下欲忘台吧!”
“哥哥,蟜蟜怕黑!”
小雪包一样的成蟜,钻进嬴政怀里,紧紧搂着哥哥脖颈。
“盒——盒——盒——”一连串古怪的笑声传来。
十足具有标志性,人还未到,只是听这笑声,就知道是孟婆姥姥来了。
孟婆对薛长仪点点头:“大人。”
学子们互相目询,大人?甚么大人?
老师大人?讲师大人?
吕布低声咬耳朵:“孟婆姥姥竟然对薛老师如此恭敬,还喊薛老师大人,而且他能接住我的方天画戟……我断定——他或许不是一般人!”
杨广淡淡的说:“行了元芳,你可以闭嘴了。”
吕布左看,右看,迷茫脸:“元芳?元芳在哪呢?李元芳不是八班的吗?”
杨广:“……”
薛长仪说:“姥姥怎么来了?”
“盒——盒——盒——”孟婆亮出招牌笑容,杵着沙漏型的拐杖,笑出满脸的褶子:“大人不是要带着学宫的学子们,去阳间课外实践嘛?不巧,今日欲忘台的神使请假了……您也是知道的,咱们地府中央总厅,越来越鬼兴化,讲究一个鬼文关怀,从十年前开始批准每个月的特别假期……”
特别假期,其实就是痛经可以请假,每个月请一次,不扣工资。
孟婆说:“欲忘台的神使今日正好请假,便让老身前来代班。”
薛长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