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今日在太老夫人屋中热得有些过了。
柏炎和宴书臣一走,苏锦便宽衣入了浴桶中。
似是头发丝里被汗水浸透,又晾干。
苏锦只觉一身都有些疲乏无力,手腕处扇了一个时辰的扇子,也略微有些酸胀,等自耳房出来,浑身似是酥软一般,连头发都只擦了半干,便躺在小榻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里,似是听见柏炎唤她的声音。
她困极,似是只草草应了一声,脑海中昏昏沉沉。
柏炎伸手抚上她额头,又在房中问了白巧和玉琢一些话,她大抵都没听进去。后来只觉柏炎俯身吻上她额头,遂又起身离开。
她也懒懒睡了过去……
这一睡应是睡了不少时候。
醒来时,先前入睡时脑中的眩晕感才仿佛去了不少。
苏锦撑手坐起,玉骨酥软。
脑海中还余了些许炫目,亦伸手捏了捏眉心好转。
“夫人醒了?”玉琢上前,语气似是关切病人一般。
苏锦木讷问了声,“我睡了多久?”
玉琢迟疑道,“有三两个时辰了。”
苏锦这才诧异清醒,抬眸看看窗外的天色,似是真近黄昏了。
她抚了抚额头,竟睡了三两个时辰。
她忽然想起,“侯爷呢?”
玉琢道,“侯爷早些时候回来了,见夫人还睡着,似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让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说夫人应是不适应岭南的天气,有些中暑,需好好歇上一歇。后面几日多在通风的地方呆着,少在日头下晒着,衣裳比平日里多松些,勿再中暑了……”
中暑了,苏锦心底唏嘘。
难怪先前她觉得热得心慌,应是今晨在外祖母房中闷的。
玉琢又道,“侯爷同宴大人、四爷一道出去了,说晚些时候回来,让奴婢好好照顾着夫人,不要扰了夫人休息。侯爷还说夫人若是醒了,让夫人别着急,他稍晚些就回来。”
柏炎原本是说今日要和宴书臣一道去城中,带上她和柏远一道,她这一睡便错过了。
玉琢打水给她洗漱,洗漱过后,苏锦才觉精神了许多。
放下毛巾,白巧撩起帘栊入了屋中,“夫人,三小姐来了。”
周氏有三个女儿,盛妍是最小的一个。
昨日周氏说,盛妍的两个姐姐都去舅舅家中玩去了,原本盛妍也要去,结果当时生了场病便留了下来,所以苏锦这来严州见到的只有盛妍一个。
上午说起柏誉的时候,盛妍忽得情绪激动跑开,苏锦没有撵上。
当下,撩起帘栊,见盛妍低头站在外阁间里,神色暗暗。
盛妍抬眸看她,眸间带了几分歉意,“表婶,我是来道歉的,上午是我心情不好,不应当直接就跑开。”盛妍顿了顿,咬唇看她,“表婶,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苏锦错愕,“怎么会?”
盛妍似是舒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又怎么作声了。
盛妍应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许是父亲过得早,和周氏相依为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