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所言甚是,本将也觉得安仁义撤军的可能性较大,毕竟江淮的骑兵大都跟随世子去海州了,随着今日一战,安仁义肯定会怀疑世子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如果我是安仁义,接下来肯定会撤军回去!”
“所以,当他撤军之时也是我军趁机进攻的时机!”李遇笑道。
他也是一员老将,知道若是安仁义率军返回润州据城而守,短时间内要想平定就难了,还是想办法在城外削弱叛军来得容易。
“但如今叛军主力犹在,今日一战真正给敌军造成的损失最多也就一千多人,我军兵力依旧太少,只怕不能做出有效追击啊!”侯瓒皱了皱眉道:“世子麾下的步军至少还要三天时间才能赶到,等他们登陆又需要时间;苏州援军更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而安仁义说不定明天就会撤军啊,从这里到润州若是急行军,只要两天就能赶回去,我们的时间只怕不够啊!”
“将军放心就是,苏州陈将军之前已经传来消息,说是今天晚上他们就能到达常州;加上他们的三千人援军,我军如今便有七千人,虽然还是少于敌军,但用来追击已经足够了。”
今日一战后安仁义一方损失了千余人,加上这几天攻城的损失,他们现在能用的兵力大约在八千多;而己方兵力除了一部分留下守城外,可用之兵有六千左右。
两千人的兵力差距其实并不大,加上自己一方有一千骑兵,又是追击作战,这种兵力对比足够一战了。
侯瓒眼前一亮,立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安仁义撤军时咱们再战!”
和侯瓒交换了一下意见,李遇见费子明已经带兵回城了,便与侯瓒告辞离去,而侯瓒随即也率军撤走。
骑兵的威慑力来自强大的机动力,若是进入城中就是自缚手脚,侯瓒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而安仁义见到侯瓒离开后,又等了一段时间见西边敌军骑兵依然未到,自然明白过来是中计了,也只能收兵回营。
“时间太紧了,时间太紧了啊!”回到营帐后,安仁义不由抱怨着。
若是时间足够的话,他们在围城时肯定会挖掘好壕沟,布置一下防备骑兵突袭的障碍物,那样就不需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担忧骑兵突袭了。
“安使君,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立即撤军吗?”张灏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不撤军还能怎样?既然有上千骑兵突然出现在战场,那就有可能还有更多的敌军出现。而且苏州炮已经被焚毁,常州已经不能继续攻了,必须明天就撤回去!”安仁义阴沉着脸道。
张灏不由皱眉,虽然他也知道情况紧急,但相比于还有润州作根基的安仁义,他才是真正的没有根基,所以他反而比安仁义更想打下常州。听到安仁义想要撤军,他不由提出反对。
“安使君所言甚是,但不知使君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千骑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张灏突然问道,见安仁义若有所思,他又继续道:“将军对从润州到常州这一带的江岸都监视得很严,若是敌军大队人马登陆,必然瞒不过我军的探子;然而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任何密探说有敌军登陆的消息,难道将军不感到奇怪吗?”
杨渥的大军当初从广陵离开时光乘坐的战船大小就有近千艘,前后排列数里,这么大规模的船队若是进入长江肯定瞒不过安仁义的探子。
“所以末将认为杨渥肯定只派了少量骑兵先行南下,其余大军一定是被朱延寿牵制住了没有南下。咱们现在抓紧时间攻城还来的及!大可不必这样急着回去!”
安仁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张将军提出的疑点很有道理,而且今日西面斥候报告说有大批骑兵接近,最后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这一点也让本将有些怀疑。不过杨渥既然能派一千骑兵南下,就有可能派更多的军队南下。而且,有一千骑兵游走在周围,咱们想要攻城也无法使出全力。”
“更何况咱们虽然觉得朱延寿会拖住杨渥的主力,但寿州那边的实际情况如何谁也说不准啊,本将可不能继续留下来冒险!”
“将军,或许咱么还能……”
“好了,张将军不必多言,本将已经决定明日无论如何也要撤军,将军这就回去准备吧!”张灏还要劝说,安仁义却有些不耐烦了,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张灏。
张灏只能脸色阴沉的起身出了安仁义的营帐。
“哼,你以为你的心事瞒不过本将吗?不过是个反复小人,还想当刺史?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身后,安仁义轻声冷笑着。
对于张灏,便是安仁义也有些不齿,加上前几天突袭广陵最后功亏一篑,让他感到极为不满,这几天表面上对他客气,但实际上也很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