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从脸色发白,显然有些慌乱,一旁的苏志河也是垂头丧气,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将军,末将刚刚检查过了,那些重伤之人基本都不行了,还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吧。不然会影响到我军的士气的”这时候沈英杰走过来低声说道。
郭师从闻言一凛,转身去看其余将士,只见他们脸上都充满着惶恐,不由醒悟过来,知道淮南军之所以没有杀那些被留下的伤员显然也是想用这些人的惨状来打击其余芜湖军的士气,当即点头同意沈英杰的提议,派人上去处理。
不过此时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淮南骑兵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袭击他们,此时他们唯有返回之前的营寨据守才能安全,在野外始终会遭到威胁。
“诸将听令,带上那些轻伤的士兵立即返回营地,不要停留。”郭师从当即下令。
这一次虽然心中焦急,想要立即返回营地,不过大家都知道敌军随时可能来袭,此时若是心急乱了阵脚反而可能被敌军所趁,所以郭师从一路上缓缓而行,又不断停下来整顿队形。
正当郭师从忧心忡忡的想要返回时,营地那边却陷入了大乱。
之前郭师从分兵三路想要包围淮南骑兵时,在营中只留了三百多辎重兵,没想到这时候却遭到了淮南骑兵的突袭。这些辎重兵本来就是负责押运粮草辎重的,不善打仗,遭到突袭后哪里低档得住,纷纷四散而逃。
“不要管那些逃走的敌军了,快点放火,烧掉敌军的辎重!”侯瓒大声下着命令。
在击溃了苏志河后,他们又迅速北上击溃了留在北面断后的敌军,接着马不停蹄的杀向敌军的营寨,趁着敌军尚未回营之前攻陷了这里。
郭师从率领剩下的军队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遭到袭击,却不知他们此时有三千五百人聚集在一起,又是小心防备,这种情况下杨渥怎么会再去攻击他们?反而是趁机攻陷他们的营寨来得轻松。
在营寨中四处点火,直到确认这场大火能完全烧掉敌军辎重后,侯瓒才下令撤退,飞速出了营寨,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东面,郭师从等将领望着营寨方向传来的熊熊大火,不由浑身发冷。那里可是囤积着随军携带的全部辎重,就这样被敌军一把火给烧了。
若是在平时,即便携带的辎重被烧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是内线作战,运送粮草辎重的补给线都不长,运送起来方便。但在这个时候辎重被烧掉对他们的士气可就大了,士兵们本来就惶恐不安,接下来只怕会更加惊慌。
此外,营寨被烧掉也意味着他们今晚必须重新修建一个营寨,这个时候没谁胆敢在野外宿营。
心中忧虑的郭师从率军返回营寨后,面对依旧不熄的大火只能一边派人扑火,一边尽量抢救那些粮食辎重。等好不容易扑灭大火后,一番清点,发现他们抢下来的粮食勉强还够士兵们支撑四五天,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过郭师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更加忧虑起来,今晚的来回奔波已经让士兵们够疲惫了,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保持警惕,防止敌军再次发动突袭。若是这种情况再继续两天,只怕不要敌军来攻这支军队都要崩溃了。
然而预想中的袭击却没有到来,士兵们在惊恐中度过了一个疲惫的夜晚。
中午。
杨渥在距离郭师从的营寨约五里的河岸边扎下了大营。
昨晚一战淮南军虽然损失不重,但经过大半夜的来回奔波同样非常疲劳,在烧掉敌军营寨后便来到了这里休整。
在杨渥看来,敌军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昨晚肯定会一直保持警惕,所以也没必要继续发动袭击。这几天的连续袭击下来,虽然使得芜湖军非常疲惫,但淮南骑兵同样好不了多少,不如趁机休整一番。
杨渥这段时间同样非常疲惫,昨晚一觉睡到现在才醒来,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讲话,赶忙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侯瓒正在不远处和几个斥候小声交谈着。
见杨渥醒来,侯瓒连忙上前道:“世子,刚刚斥候去查看过,敌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启程,看来昨晚累得够呛。”
杨渥摆摆手,请他们两人坐下,笑着问道:“还没有动身吗?难道是想好好休整一番再启程?”
“早上我们的斥候抓了几个俘虏,似乎是郭师从派去宣州的求援信使,还搜出了一封写给田的信。信中郭师从说明了他这几天的困难,请求田派人来接应他。不过,我们虽然杀了几个求援信使,但依旧有人逃出看追杀,想必田最后还是会收到消息。”侯瓒道:“世子,这是搜到的信,请世子过目。”
杨渥结果信件看了看,见内容与侯瓒说的差不多,笑着摇摇头道:“这个郭师从能力太过平庸,也不知道田怎么会让他担任主将。”
“不过,他既然还敢留下来,看来昨晚一把火烧得还不够彻底啊。”
侯瓒道:“毕竟没带引火油料,如今又是春天,草木中水分足,不易燃烧,留下一些辎重没烧干净也正常。”
“昨晚一战我军损失如何,有没有统计出来?”杨渥又问道。
“有,我军战死了四十多人,伤八十多人。这些伤亡主要是在北面进攻那支敌军时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