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一般是修士两两对决,讲自己的道,或者驳对方的观点,胜利的判定则属于评定席。
炼气修士讲道,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讲道,大家只是比较谁的道心更稳,交流不同的人对于道义的不同观点。季小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不远处葛长老正赶来,葛长老元婴初期的修为,是一位蓄着美髯的老人,他是讲道会的主评官,见他来了,众位修士又是一阵行礼。
葛长老坐定后,这一对修士也辩完道了。
“下一场,刘清对朱传平。”站在石台旁边的筑基修士朗声喊道。
季小春先看到一个微矮的男子飞身上石台,等了许久另一个人还没有来,筑基修士见只有一个人,又喊了一遍,“请这场的另一位修士抓紧时间。”
“不要催,来了。”季小春听到一阵清朗的男声传来,青衣男子才从远处慢慢飞过来,还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与他对战的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位道友也太不尊重人了。
青衣男子落在石台上,此时太阳初升,阳光太强烈,他微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天道宗的一座楼塔。
“本场两位需要讲的问题将是杀戮。道者众,众生众,在如此中,道者总是难免杀戮,敢问两位,你们觉得何为杀戮?在论道里,这是否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季小春听到杀戮二字,心中都有些想笑了,这个问题问流魔头是最好的。他有发言权。
朱传平咳了一声,这个问题其实是修士一直比较避及的问题,讲道会竟然给出了这么偏的问题。
“杀戮本恶,我们正派修士本应当恪守理则,守灵台清明。天下灵物皆有性命,怎的随意伤害。”朱传平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干巴巴的,“杀戮有碍于修行,增长心魔,实为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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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抢夺莲子
朱传平说完之后,青衣男子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大家都等着他说讲道,他却慢慢将目光放在评定席上,看了一圈之后,才缓缓说:“杀戮不违道义。”
听到这句话,站在讲道台上的筑基修士皱了一下眉,说:“这位修士,这话怎么说?”
“谁能说出到底什么是道义,我看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你觉得杀戮本恶,我偏偏觉得只要我觉得好,那便是好的。在座诸位,谁的手上没有鲜血,心里做了什么龌龊事只有自己知道,杀戮也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种罢了……”说着他笑了笑,“我相信各位评定席上的前辈,比我更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吧。”
葛长老将目光放在了青衣男子身上,表情莫测。
朱传平听到流青阳的话,哼了一声:“如果人人都如同阁下这样想,那我们与魔道中人有什么区别?心中自然需要有一套道德纲常,若是任由人心中的恶性肆意妄为,那天下万物之间岂非全是冷漠无情,算计猜疑。我们又何谈得道飞升!”
青衣男子漠然地看着他,道:“大道无情。”
此时,观辩的修士,评定席上的筑基金丹修士,均静默地看着这位青衣男子,他简直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大胆张扬的话也敢在讲道场上说,不论他今天能不能赢,恐怕都难以入天道宗的门了。
“大道本已无情了,为何我们要更加无情。”评定席上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是葛长老在说话。“杀戮是你心中的恶。而不是你心中的道,道友,你早已入魔,为何要来辩道。”
葛长老从评定席上走下来,一扬宽袖飞到石台上。
“这位小辈,你先下去吧。”葛长老手轻轻一抬,朱传平就被托起。落在了一旁的栈道上。
青衣男子看着他,葛长老叹了口气:“道友……或者我早就不该如此称呼你了。流青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来,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耐得住仇恨,都两千年过去了才找上门。”
这位葛长老居然认识流青阳!季小春听到葛长老的话暗自思忖。一个正道元婴大修士,一个是人人得而杀之的魔头,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葛长老称呼流青阳为道友,这有代表什么意思。季小春想起流青阳曾经告诉过她,他的师父是一名正道修士,流青阳或许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魔修。他也曾经是一名正道修士。
“仇恨?”流青阳淡淡说,“葛长老言重了,我对你没有仇恨。我今日前来。只是想你们天道宗要一样东西而已。”
葛长老叹惋般说:“祖师当年作为我并不理解,只是自两千年前开始我便自责至今,你今日找上门来,我便知你已入魔道。你的杀戮之心已经太重。无法回头。道友,你还是离开吧,两千年过去了,凭借你的天赋和资质应该也结婴了,但是我天道宗有五名元婴修士,金丹筑基更是多不胜数,你是不可能报仇的。”
“杀戮即是我的恶。因为魔性所以我存在,所以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我的手中。葛长老,你听。”
一声钟声从不远处的楼塔上传来了,铛——铛——铛,古沉的三声,慢慢在天道宗中弥散开。流青阳侧着头微笑地听着,他青色的衣袍在晨光和微风中翩飞。
听到这钟声,葛长老脸色大变,评定席和观辩的修士也是大乱。
三声钟声,表示门派中有大变,楼塔的钟声会敲响,众位修士需要团结一致,对抗变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