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借,借你不疑。”
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信你!
云罗又是深深一拜,“谢师祖。云罗告辞。”
空慧无声,待听到合门声,他才倏地睁开眼,“以商愉人,以商劝人……”这孩子竟想到这等法子,就连他这个出家人都为之感佩,想到云罗的心疾,化成长长的叹息声。
云罗回到萧府,已是寅时二刻。
萧实迎了过来:“小姐的护身符可找到了?”
绣桃道:“找着了。”
天色刚刚蒙蒙亮。云罗便令汪婶子备了路上吃用的糕点等物,用包袱装好。
花无双因要赶船起了大早,先去了东阁,还想着云罗许在睡觉,不想东阁的院门是敞开的。
阿翠道:“我家小姐等候多时了。花琴师。请!”
云罗还穿着昨儿的衣服,面色里带着浅淡的困乏,正笑盈盈地坐在窗前的榻上,手里拿了本《花木兰》,笑道:“花琴师可瞧过戏?”
花无双一脸错愕。
她将手里的《花木兰》递给了花无双。
花无双接过后,竟看得越发瞪大眼睛,仿佛见了最稀奇的事,“这……便是小姐说的戏?时歌时舞,可说可唱……”更重要的还是故事情节,她最爱的莫过于《刘大哥说话理太偏》这一节,“要是给你一个极重的任务,在未来的几年里,由你编曲,由玉姨领着姑娘、小子们排练戏,或说或舞,待排成之后,几年后让你们重现扬州,从此名扬千古,你可愿意?”
花无双颤栗着双手,这是从未闻过的事,难道风尘女子也能名留青史,她只知道文人墨客以诗篇著世,“这位云五公子……他……”
“云五公子今儿能编写《花木兰》,将来便能别的故事。”阿弥陀佛,但愿《花木兰》戏的作者不会从坟墓跳出来,不,这里没有戏,她算是开了先例,“你只说,你和玉姨是否愿意为我所用?”
花无双捧着《花木兰》顿时爱不释手,“小姐的意思是说……要买……买下我义妹母女么?”
云罗摇头,“不是买,是替花玉楼还清所有外债,但我需要一些时间理清头绪,给你一个最具体的法子,你们得照我的话做,我答应你,不让你们做为非作歹的事。”
花无双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云罗,第一次没有拿云罗当个孩子,而是一个可以帮她们大忙的孩子。“愿听小姐道说详情。”
“一,还清所有外债之后,玉妈妈带着所有或年迈的琴师、舞师及姑娘们离开扬州,寻一个僻静的山野排戏。由你来编曲,到时候这本子上会写着‘编曲花无双,编舞玉倾城,饰演者:玉姑娘、花公子……’至于详情,待你从扬州归来再说。”
她一抬手,绣桃递了锦盒来,她从里面取出一叠银票,“这里面是十五万两银票,你先收着,只是这一路上……”
接过这沉甸甸的银票。花无双的心跳加速,这可是历年欠下的外债,原是在她们母亲那辈就欠有的,曾想过她们姐妹赚到钱就还上,可如今竟是不能。
“我与小姐写个借据……”
“疑人不借,借你不疑。”
空慧如此与她说,她也如此与花无双说。
花无双惊呼一声“小姐”,整个人已经跪了下来,重重叩首,“谢小姐救命解危之恩。”
“花琴师。”她忙忙将人扶起,“既是救人要紧,你先去扬州,一路上可要加倍小心,需不需要从镖行请镖师护行?”
“不瞒小姐,我略懂些拳脚工夫,寻常人还不能拿我如何?待我处理好扬州的事,会尽早回来,许多地方还得请教小姐。”
云罗点头,“花琴师且替我坚守秘密。不要让人知道这银票是我给你的。你可对外说,是一个当朝权势贵人所助。”
这一刻,花无双更是张大嘴巴,不可置否地看着面前的云罗。
绣桃捂嘴轻笑。
花无双的心头尽是感动,玉倾城这两年没少找过早前花玉楼出去的姑娘,只是她们多是嫁人为妾,大方的给上二三十两银子,吝啬的便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谢小姐,我定会早去早回!”
绣桃将包袱递给花无双,“琴师先拿着。这是我家小姐给你备的糕点吃食。”
她从怀里一探。取出枚随常玉佩。是一只鸳鸯,先用油纸包了,里面又有方好看的帕子,将银票与玉鸳鸯搁放一处。方欠身离去。
花无双迈出院门,步履匆忙,走了一截,回头凝望着晨色里的东阁。
绣桃不安地道:“小姐,那可是十五万两银票,价值不菲,万一……”她忆起刘顺的事来,“昔日李爷那儿只得二百两银子,便惹得人起偷盗之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