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齐应声。
二月初八,杏子永远都忘了不这天,在与自家的小姐分别几年后,她又回到了云罗身边服侍,她知道自家的主子有了一个名字“云五公子”。而就在半年后,这个名字被更多的人知晓着、赞扬着,就连她也越来越用一种近乎对神灵的膜拜而仰慕着、敬重着。
杏子知道石头,不,现在他是李万财,是江南人手里萧府底下商人之一。杏子知道李万财并不是她的亲表哥,但她还是习惯唤他为“表哥”,在扬州僻静的别苑住了没几日,李万财就到了别苑。
杏子一路小跑,“禀公子。李爷到了。”
石头抱拳唤了声“妹……”还没说完,就见韩采菱在一旁摆手示意,立马改作了“贤弟。”
云罗点了一下头,算作是打了招呼,桌案上正摆着几页稿纸,采菱正在用笔记录,云罗可不想伤了视力,能不动手时,就让采菱录笔,自己口叙,待得写完了,她再行整理。她移着可男可女的步子,“大哥,我想好了,准备重新装修花玉楼,我想了名字,唤作百乐门。集客栈住宿、吃饭酒楼、戏院歌舞于一体,我去瞧过花玉楼,地方很宽敞,再有一个多月契约就要满了,正好装修出来。”
石头挠了挠头,“贤弟的想法自来比我多。”
云罗道:“到了请夏候庶做谋士的时候,这件事就交给大哥着办。近来数日,我要与玉班主等人商议百乐门装修事宜。”
石头微微一笑,笑得诚恳而有信心。
云罗道:“你不会是已经请他下山了吧?”
他憨憨地傻笑,通常这个笑,要么是不好意思,要么就是已经办成。
采菱捂嘴笑着。
杏子急了,道:“表哥与公子回句实话?”
石头道:“办成了。”
“办成了?”云罗惊呼,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他继续挠头,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和所有红尘男子一样,挽着漂亮的发髻,又用了纶巾,没带富商方帽时,倒真像个翩翩少年郎。
“其实,这次能顺遂请夏候先生出山,多亏了贤弟。”他挠着头。
云罗微眯着眼睛,只觉他似有事瞒她,多亏了她,她可什么也没做:“怎么回事?”
石头笑道:“第一次去藏龙谷,没见着人,夏候先生的书僮说他探亲去了,可我明明听到了极优扬的琴声。第二次再去,我送了二十坛最好的美酒和贤弟的《白蛇传》书,又一本戏本《白蛇传》,更有贤弟所写的《大商论》,留下了‘云五公子来访’。第三次再去,他便问我‘你可是云五?’”
石头曾听人说过,拜访夏候庶的人即多,多是兴致勃勃而来,扫兴而归。
云罗指着石头:“你……”感觉被人给卖了,拿着她的东西到处张扬,她喜欢低调。
石头无辜笑着,“我告诉他说,我不是云五公子,但我与云五公子是极熟的。”
一本白蛇传可证明云罗的才华,《大商论》是他见过最特别的文章,而石头却不知道,这一篇文章确实经过空慧、杜绎等人修订过的,里面有条有据,说应当如何做好一个有仁道的商人,而商亦可富国,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观点。
《白蛇传》让夏候庶眼前一亮,而《大商论》却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才。
云罗冷声道:“所以呢……”
石头答道:“所以,我便告诉他,要是他为我所用,便与他引荐贤弟。只是现在贤弟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只怕得过些日子才能再见。”
云罗道:“夏候庶乃是长者,又是当今天下的智者,你居然敢骗他。小心回头他治你。”
石头故作无畏地道:“且骗一时算一时,夏候庶当真是个厉害的,如今替我想法子搭上了神宁大公主府,又寻着了中人,若是妹妹想……”
云罗不想出面,而是微微一笑,道:“如此投靠大公主府,岂不让人小瞧了去。”她扭头对韩采菱,“你回头去寺里,寻个高僧挑吉日。算作百乐门开张的吉日。未来半年的事还多着呢。明儿玉班主就到了,得请她出面装修,在开张一月前,不得走漏了风声,只说这百乐门是个最有趣、最雅俗共赏的去处。”
戏。原想再磨几年,可这只是雏形,想一下子与她穿越前的一般,这不可能。
前世,她在大一时曾接手了一件关于重合三大戏剧团的案子,她虽是策划师的助手,却学了不少东西。为了成功应对自己的工作,她接连三个月往返剧团,对戏剧也做了一番较深的研究。
石头赔了个笑脸,“贤弟头脑最是聪慧,我今儿来是向贤弟请教法子,我认识了一位沈老板。他真心求助,愿意出让五成红利,只求重振沈家绸缎庄。”
这又是云罗做的另一单生意,运用她穿越前的专业:危机应对处理,而这个专业就要求大家必须得见多识广。每接一单都要对那行进行深入的了解,也便用最快的时间想出最好的应对法子。
云罗沉默着。
石头与一位白衣女子使了个眼色,这是袁小蝶,相传祖上是先帝时的左相袁崇林,后袁崇林被当今的王丞相所害,满门抄斩,而这女娃便是袁家的幸存者,如今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学有一身武功,一年前她所拜的师父仙逝,再无人可依,她离开山野茅屋,想为袁氏满门报仇,行刺了一回,险些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