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年轻,阿祉瞧着是个沉稳的,可他更喜欢感情用事,尤其是遇大事时,有失公正。”他抬起头来,“做皇帝很累,可这是我身上的责任,更是先帝对我的信任。云罗,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
“嗯。”他应得肯定。
云罗转动着眸子,“我要在宫外建一座公主府,我不想住在宫里时,我想自由住在公主府。”
“这不行!”
云罗立马跳了起来,再不坐他腿上,“你说话不算话,你自己说的除了让你放弃皇帝位,旁的都可以答应。”
“历朝历代没有皇后在宫外有府邸的,这于理不合。”
“你可以赐个行宫、别宫的美名,在我不想回宫的时候,允我在外面住着。”
宫外一旦把守不严,她将有性命之忧。
慕容祯道:“你也得提个合情合理的,这个……朕难以答应。”
“骗子!你这个骗子,是你自个儿答应的,为什么就不行!你骗我……”
慕容祯微蹙着眉头,早前都好好的,转眼之间,开始闹腾起来,这女人难道都有好几面么?就似先帝说郑贵妃,乖巧怜人时,惹得先帝恨不能疼到心坎里去,刁蛮任性的时候,硬是半分道理也不通,能闹得你头痛。
易嬷嬷听到云罗的叫嚷声,从一边出来:“皇上、公主,这……”
慕容祯道:“小心服侍!”他人已经走远,还听着云罗在后面叫骂:“慕容祯,你这个骗子!你自己说出的话,怎能出尔反尔。”
他喜欢她,不仅是她这人,更有她的性子,是这样的真切,敢骂他,可不就是寻常的夫妻么?他可不要见着他,就跟老鼠见猫般的女人。
数日后。
慕容祯在御花园遇见云罗,近几日她早出晚归,天黑了他要见她,她令袁小蝶传话“公主歇下了,有什么时候请皇上明儿再来。”
她和他闹,就宫外另置行宫的事闹腾上了。
说到底,还是她爱玩,她想呆在宫外,可她是皇后啊。
彼此照了个面,云罗欠身行礼,一扭头走了。
他将手一伸,扯住她的胳膊,“还生气呢?”
云**笑道:“我哪敢生你的气?”
“唉……”他无奈地轻叹一声,“朕今儿与工部谢玉基商议过了,着他在宫外另建一座行宫。”他顿了一下,洛阳有避暑行宫,若在京城也建一座行宫,厌了、烦了偶尔住住倒也不错,“各部官员颇是反对,说这是劳命伤财之举。”
“他们叽叽歪歪作甚,本公主旁的没有就是钱多,我自个拿钱建一座行宫可行?”
张长寿忍不住笑道:“皇上也是如此与百官说的。皇上已令工部选址,不用太大,但一定要雅致、幽静。”
慕容祯浅笑道:“朕下旨令广平候明日完婚,七月下浣动身前往绥州广平县。”
慕容祎,想到此人,云罗脑海里便掠过那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俊美如花,温润如玉,而今竟无法细细地忆起他的眉眼来,不知何时开始此人已走远,只留在她的记忆里。
慕容祯见她一脸神思,不由愠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谁想他了?”云罗反问着,“我是在想,你怎会放他一条生路?”
慕容祯眸露狡黠,“你说一句他可杀,朕便下旨将他杀了。”
“一国之君,岂能出尔反尔的道理,已经下旨降爵,又赏了封地,再杀人岂不言而无信。”
相视而笑,他揽上她的腰身,在黄昏里相依相偎,亦可以这样平和而温馨。
京城,广平候府。
谢丞相告老还乡,萧众望夺官养老,就连李家也被剥夺了兵权、失去了爵位。在这场风波里,京城各家权贵或多或少都受到冲击,唯有乐庆大公主府依然如初,那是因为乐庆大驸马那时并不在京城,而是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