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吕超喜坐在地上大哭,“我还没来得及跟老婆孩子交代一声,彩票快要过期了!呜呜呜……”
身上的戾气化成河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眼看小院要被淹了,孟鱼忙道:“彩票在哪里,我去跟你老婆说。dashenks”
“我有一双棉鞋,是五年前买的,放在我家储藏室的最顶上。花了一百块钱,那双鞋质量特别好,穿五年都穿不烂……”
娇娇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向吕超喜后脑勺子:“倒霉鬼你说重点,孟老板还在长身体,要早睡觉的!真啰嗦!”
吕超喜:“好好,说快些。我偷偷在里面放了私房钱,整整攒了三年,一共五百一十块零一毛,彩票就在那里面。”
“放心,明天一大早我就去看看。”
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赶往吕超喜那个倒霉鬼家。他家所在的村子在青阳镇相邻的白水镇,一个小时车程。
到达村子里,孟鱼一打听吕超喜家在哪里,就有热心的小孩子围上来给她带路,路上还跟孟鱼说起吕超喜的倒霉事。只是孟鱼没有想到的是,吕超喜的老婆冯小翠前几天刚回了娘家,唯一的女儿在县里上寄宿高中。
孟鱼扑了个空,打听到冯小翠的电话,可惜早已停机。大太阳能把人晒糊了,好在她戴着“降暑符”还凉快些。打听到冯小翠的娘家在二十几里路外的小村子,孟鱼打车往那里赶。
冯小翠的娘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困难户,家里有一个瘫痪多年的老娘,上头有个赌钱如命的泼皮哥哥。
房子破破烂烂,窗子上的玻璃没一块是完整的,小院子里满是垃圾,苍蝇满天乱飞。
孟鱼敲门没人应,屋里传来老人压抑的哭泣。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光线不好,一个小小的灶台脏的不能再脏,空气里还藏留着煮面条的味道。旁边的小屋只有一张破烂不堪的床,床下是碎掉的碗和撒一地的面条汤。
床上的老人满头银发,眼角上有泪痕,抬头诧异的看向孟鱼。
“老奶奶,您是冯小翠的母亲吗?”
老人猛地瞪大眼睛:“小翠她怎么了?”
孟鱼忙道:“您别着急,她没怎么,就是我找她有点事儿。”
“她走了。”老奶奶哭道:“这么年轻就没了丈夫,她自己还得了病。来照顾我几天,这不,刚刚走了。”
“走了?”孟鱼忙问:“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回家去了。”老奶奶泣不成声:“小翠一向孝敬我,刚才说了一些话,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姑娘你帮个忙,快去看看。”
孟鱼一听这话,又赶紧打车返回冯小翠家。
刚才锁着的院门还真开着,可是里面没有人影。见孟鱼找冯小翠,邻居大婶过来说刚才见她提着一大包东西往西走了。
西边是村里的坟地,吕超喜的坟地就在那里。
孟鱼跑得满头大汗,果真在吕超喜的坟头看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冯小翠。坟前燃着一堆火,冯小翠正往火堆里扔东西,火苗蹭蹭的往上蹿。脚边放着一只农药瓶,所幸全新没打开。
“你说你个死东西,这么早就走了,留下我们娘俩怎么活啊!我肚子里长了个不好的东西……这就喝农药跟着你走了,省的以后拖累咱闺女。”
孟鱼找到完好无损冯小翠,可是还没等松口气,看到火堆里正在燃烧的东西正是一只大棉鞋。
“别烧别烧!快拿出来,里面有东西!”
孟鱼三两步窜到火堆旁,一脚踢出那只正在燃烧的大棉鞋。可是棉鞋的材料实在太助燃了,已经被烧成黑乎乎的渣。
冯小翠震惊的忘了哭!
眼看着年轻女孩神色焦急的拿树枝拨拉那搓黑渣渣,一毛钱硬币从里面滚了出来……
孟鱼拿起一毛钱搓了搓上面的渣渣,记得吕超喜哭着说:“偷偷在里面放了私房钱,整整攒了三年,一共五百一十块零一毛,彩票就在那里面……”
拿着烫手一毛钱,孟鱼懊恼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冯小翠舔了舔干涸开裂的唇:“看看你这姑娘,为了一毛钱急成这样,不知道的还当俺烧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