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的消毒药水味,入眼皆是雪白,费力的移动脑袋,窗外也是一片银装,雪似乎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耳边安静的只能听到输液管药液滴答的声响。
“你醒了。”伊恩·派克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过了半响,许浮生才反应过来,他坐在病房另外一边,也难怪她没有看见他。
“你怎么还在?”刚一张口,沙哑撕裂的声音令许浮生自己都吓了一跳。
伊恩·派克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当在墓园里见到她婚纱带血晕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袋是一片空白的。
“你受刺激晕倒了,我把你送来医院,你……流产了。”伊恩·派克很诚实的将她身体情况告知于许浮生,苍白的小脸同纸一样薄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没想到,许浮生并没有崩溃的哭闹,反而只是很平静的重新将视线落在窗外。
雪花纷纷洒洒的,景色美不胜收,有那么片刻,许浮生很想让他将窗户打开,因着病房内太闷热,闷热到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小樱桃不在了。”她气息微弱的说。
她是看她向自己挥手离开的,那是个模样好看的小姑娘,可惜,自己没有福气。
“麻烦你,从那个包里把……信封给我找出来好吗?”
许浮生想要知道,她母亲在临死前,到底写了什么,给自己。
伊恩·派克沉默,转身朝着不远处走去,这是她朋友拿来放在这里的。
很快,伊恩·派克就找到了那个信封,缓步走回到许浮生病旁,低头看着她。
黑发如泼墨般散落在身体两侧,将她的憔悴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
许浮生勉强自己提起精神,手背上的针管令她小手冰凉凉的,甚至有些麻木。
她心里很清楚,那是自己失血太多造成的。
“麻烦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把信看完。”许浮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很没有良心,毕竟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可她现在只想一个人。
“好,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来。”伊恩·派克觉得自己其实早就应该走了,现如今还待在这里,着实不像是自己做事的风格。
许浮生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封信。
伊恩·派克转身离开,却不知道,他这一走,却是再没有机会重新进到病房内。
许浮生撑起自己麻木身体坐起身来,将手背上碍事的输液管拔掉,药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很快就氤开了一大片。
她还是觉得窒息,索性下光着脚虚软走到窗边,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令她满头都渗出汗来,疼痛重新自小腹与下肢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