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出现在摄影棚那天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光靠想像和自我练习根本无法做到像你表演得那样传神。你有伴侣了吧?对你使用手铐和皮带的那个。”男孩对他的无礼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反而让夏洛克觉得有一点愧疚。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侦探选择了委婉的用语,约翰曾经敎过他,每个人都会受伤,特别是那些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的人,往往伤得比别人更重。
“哦,是吗?算了,反正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但我们看得出来你一定很爱他。”男孩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自己一头金发,顺手将经过身旁一个体型较小的棕发蓝眼同伴给一手揽到自己怀里调戏着。
“为什么?”夏洛克看着眼前两个俊美少年在阳光下嬉闹纠缠着,忍不住拿起相机将这画面拍了下来。
“因为你的照片充满极端——不是少了灵魂没有温度,就是美的像是把全世界的感情都浓缩在一个镜头里。没有爱的人无法诠释这两种极端,你一定是把找回来的东西给弄丢了才会这么寂寞。”绿色眼睛的男孩从身后环抱住同伴,微低着头啃咬着对方纤细的颈项,他怀中的男孩则是将掌心按在胸前一双qiáng而有力的臂膀上,水蓝色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夏洛克,露出了满足而享受的微笑。
侦探紧抿着双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些孩子就是这么敏感,他们虽然搞不清楚自己国家的总统是谁,却可以轻易看穿别人的感情。他们太习惯肢体的碰触和随之而来的高cháo快感,并且该死的擅长操弄自己和别人的身体,却也因此麻痹了对爱情的纯真执着。
他们的世界缺少爱,夏洛克只是在拍摄的过程中加了一些进去,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活生生的人类。那是约翰敎会他的,在他们相遇之前夏洛克和这些美丽而空dòng的人偶没有两样。
“……我以前和你们一样,以为自己没有灵魂,哪来的心。但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医生,他把一切都修好了。”夏洛克放下手中的相机,抬头凝视着天空。灰蓝色的眼睛冷的像被剥除生命后的陶瓷娃娃,jīng雕细琢的镶嵌在失去了半个灵魂的躯壳中。
“嘿……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至少你知道世界在燃烧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不像我们……我们只剩下拥抱,却没办法体会正确的温度。”蓝眼睛的少年有着一张jīng致无瑕的美丽脸孔,他垫了脚尖伸出双手搭在夏洛克的肩膀上,努力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的颈窝里,那是他知道的惟一一种安慰人的方式。
“所以说,你的另一半是个医生?”金发绿眼的男孩也从夏洛克的身后览住他,亲吻着他的一头黑色乱发,似乎在大街上拥抱着另外两个男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他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侦探闭上了眼睛,感受身体前后传来的热度。这个城市很美,这些围绕着他的美丽孩子虽然和苏格兰场的笨警探没什么两样却善良的令人吃惊。
但这里的空气中没有约翰的味道,再多的碰触和温柔拥抱以及亲吻都无法填补他遗留在伦敦的那一块,按到会痛的碎片。
他想着或许自己有一天能够亲口告诉这些少年——
心一直都在,就算你把它弄坏了、搞丢了,也一定会有个人帮你找回来,修好它。
并把它放回到原本应该待在的地方。
人类是有灵魂的,因为我的医生这样告诉过我,所以我无条件的相信这个没有逻辑佐证的谬论。
夏洛克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每一个思绪中断的片刻,甚至是每个句子结尾没能说出口的停顿里,满满的都是约翰的身影和名字。
没有了医生陪伴的风景对他而言连温度的存在都不必要。
他只能在少年们的身影上寻找自己和约翰曾经拥有过的热度,藉着回忆燃烧后的余烬品尝着那种碰触不到的悲哀。却仍然逃不了像瘟疫般蔓延的思念,以及掏空了心脏血管般无法宣泄的巨大寂寞。
地球是圆的,理论上所有的距离都不会有终点。
他的约翰抬头时仰望的天空和他眼前所见的画面必定会在某处相连。
短篇三世界的雏形
约翰意外地发现夏洛克其实并没有像众人想像中的起chuáng气这件事,是在一个jīng疲力竭的夜晚过后,破天荒无人打扰的早晨。
他在十点整的时候醒来,看了一眼身旁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后,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在对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了几个轻吻,然后起身到浴室里梳洗,途中顺手烧了开水准备待会为自己泡杯咖啡,再给昨晚几乎叫哑了嗓子的室友冲杯滋润喉咙的花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