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全福应了一声。扬鞭疾驰朝府衙奔去。
月光如水,街上寂静无声。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屋顶,银白一片。
“殿下。”月香倚在纳兰云轩的怀里,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娇嗔道。“殿下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纳兰云轩脸上显出难得的温柔,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只是,我更喜欢女儿,希望她像你一样的美丽温柔。”
“那臣妾就给殿下生一个这样的女儿。”月香莞尔。映着窗外的月色,她见他脸上掠过一丝忧郁的神色。又道,“想必殿下累了,臣妾陪殿下歇下吧!”
“嗯。”纳兰云轩点头应道。
月香温柔一笑,替他解衣宽带,服侍他上床。
纳兰云轩许是太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月香见他睡着了,便悄然起身,在他脱下的衣裳里摸了摸,触到一块腰牌大小的铜牌,看了看,忙放进怀里,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地,空无一人,连看门的侍卫都在打着瞌睡,月香从容地走出门去,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林雪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马的嘶鸣声,忙奔了出去,见到月香,眼前一亮,低声道:“到手了吗?”
“到手了!”月香忙从怀里掏出那块铜牌递给她,林雪漫接过一看,不错,这正是调兵用的兵符。
尽管她准备了好久,也考虑了好久,但是真正拿到兵符的时候,她的手还是颤抖了,原来许多事情,想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她看着手里的兵符,却又犹豫了,这兵符能调动并州所有的军队,也就是说,军营里的人认符不认人的,谁拿着这个兵符,谁就有了兵权。此行若是成功了还行,若是失败了,那她就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眼下的这个过失,她终于理解了纳兰云轩的苦衷……。
“夫人。”月香静静地看着她,也有些胆颤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你说,如果十万大军直逼月氏,月无双会不会把派往定远镇的军队给撤回来?”林雪漫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扭头看着月香,初冬的夜里,她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真是难为她了。
“会的。”月香立刻应道,“月无双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想,她会让派往定远镇的军队从后面包抄上来,而他们却想不到,咱们的战船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他们了!”
“然后咱们的军队达到了这个目的,就迅速地往回撤,在渔州海域,拦住他们,把他们引到对咱们有利的位置来展开战斗,而不是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林雪漫看着她,从容说道。
“那咱们还等什么?”月香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是,咱们还等什么?只要军队一到渔州,咱们就立刻禀报殿下,殿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林雪漫笑笑,她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月光和浩瀚无边的夜空,长长舒了口气,就让她在异世,彻底疯狂一把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挽在一起,迅速地出了衙门,直奔军营。
刘洵站在窗前,看着两个纤细的身影,急急地走出府衙,摇摇头,摸起火折子,燃起桌子上的蜡烛,铺开纸笔,奋笔疾书起来。
片刻,他拿着写好的信笺,进了一间厢房,从鸽笼里取出一只信鸽,把信笺绑好,轻轻地打开窗子,那鸽子先是蹦了一下,接着展开翅膀,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半个时辰以后,并州军营所有的军队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地出了并州,趁着夜色朝渔州急速前进。
空寂的山路上,响起了铿锵有序的脚步声。
数不清的盔甲在月色下,散着清冷的光芒。
一品居的灯火依然通明。
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有尽兴,猜拳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驿馆里。
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烛光。
接着,里面传来纳兰云轩一声怒吼:“你们两个蠢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偷走我的兵符,把城里的军队都调了出去,你们想死吗?”
“殿下息怒,渔州百姓已经撤离完毕,此次咱们主动出击月氏,马皓轩一定会撤回派往定远镇的军队赶回来增援,只要他一撤回派往定远镇的军队,咱们就算成功地解了定远镇的危机。”林雪漫立在门外,垂眸道,“事已至此,殿下还是快快动身吧!”
“住口!”纳兰云轩冲门口怒吼道,“萧夫人,你不要仗着萧大人在宣州抗敌,我就不敢治你的罪,若是此次有什么闪失,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啊殿下,您还是快快动身吧!京城里的那些部将喝得烂醉,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了。”月香上前帮他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裳,见他铁青着脸,有些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