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过深地把自己封闭在自我之中,也可能是残存在体内类似麻痹的感觉将自己拖入了短暂的睡眠。蓦地清醒过来时,女孩正站在我面前,悄然俯视着我。由于黄色粉末般的灯光照射着她的背部,其轮廓带有一圈若隐若现的阴影。我久久仰视她。她一如平日地身穿蓝色风衣,扎成一束的秀发绕到前边掖进领口,身上透出一股寒冷气息。
“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说,“一直在这等你。”
女孩把壶里的剩咖啡倒进水槽,冲洗后注入新水放在炉子上。随即将头发从领口拽出,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
“为什么以为我不来?”她问。
“不知道,”我说,“只是那样觉得。”
“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来的。你还需要我吧?”
我点点头。我的确需要她。同她见面是加深了我的失落感。但无论怎样加深我都需要她。
“希望谈谈你影子的事。”我说,“说不定我在往日世界里见到的就是你的影子。”
“嗯,是啊。最初我也想到这里来着,在你说或许见过我的时候。”
她在炉前坐下,望了一会炉火。
“我4岁的时候,影子离开我到围墙外面去了。影子在外面的世界生活,我在里面的世界度日。我不晓得她在那里做什么,如同她对我也一天所知一样。我17岁的时候,影子从外面回到镇上,死了。影子大凡临死前总要返回这里。看门人把她埋在了苹果林。”
“于是你成为镇上地道的居民了?”
“是的。影子是同剩下的心一起被埋葬的。你说过心和风差不多,但我想与风相似的恐怕更是我们本身吧?我们什么也不想,一路通过而已。既不年老,又不死去。”
“影子回来时你可见她了?”
女孩摇摇头:
“不,没见。我觉得好像已没有必要见她,她肯定已同我毫不相干。”
“不过那也有可能是你本身。”
“或许。”她说,“但不管怎样,如今都是一码事。旱已加箍封盖了。”
水壶开始在炉子上咕咕作响。在我听来,仿佛几公里外传来的风声。
“即使这样你也仍然需要我?”
“需要。”我回答。
17。冷酷仙境……世界尽头、查理·帕克、定时炸弹
“快起呀,”胖女郎说,“这样下去世界要完蛋的。”
世界完蛋更好,我想。肚子的伤口痛得像有恶魔作怪,又如有一对健壮的双胞胎男孩在用4只脚猛踢我有限而狭窄的想像力边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女郎问。
我静静地做个深呼吸,拿起身旁的T恤,用衣襟擦去脸上的汗。”有人用刀在我肚皮上切了个6厘米左右长的口子。”我像呼出空气似的说。
“用刀?”
“刀口很像节约盒的投币口。”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