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被掳清晨。天还未亮,沈离和高铭已经带着药童离开营地,因为林七在半个月前就回了戈兰,所以就由卢副将安排一队士兵护送。因不像来时那样赶,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而沈离跟高铭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一路闲聊。行至一处低洼地带,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被一箭射中胸口,从马上摔下来。“有敌袭!”
“漠北军,是漠北军……”听到士兵的惊呼声,沈离这才发现洼地周围出现了很多漠北军,数量不仅是他们的两倍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还拿着弓箭,此刻正瞄着他们。高铭脸色发白,尽管自己都怕得双腿发抖,但还是将沈离死死护在身后。“师妹,别怕!别怕!”
沈离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看向为首之人,她感觉那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楚军将两人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周围。领队之人姓陈,是个百夫长,他扫了周围一眼,看着立在最上端的人,心猛的下沉,是单于烈的近卫纳智。他们身在低处,漠北军在高处,完全无优势可言。如果他没猜错,纳智应该很早就埋伏在此,等着他们出现。只是,他不明白纳智为何要埋伏他们?他们这支队伍,即没军资又没什么重要人物,不对,有沈军医!他们肯定是冲着沈军医来的。只一会儿,百夫长就将纳智道的目地猜得八九不离十。“高太医,沈军医,待会儿我会想办法突围,到时候你们就先走。”
“那你们呢?”
百夫长咧嘴一笑,“沈军医不用担心我们,自从军那日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再说,没有沈军医来替我们治瘟疫,我们这群人早就死了,多活了这么些时日,已经赚了!”
沈离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眼底闪着泪光。“我们想办法一起走!”
她没办法将他们丢下,独自逃命。百夫长直接忽略了沈离的话,随手指了指。“你们几个,待会儿护着沈军医和高太医离开。”
沈离还想再说什么,被高铭一把抓住。“这是他们的职责!”
沈离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下来,感觉心中堵着一股气。纳智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抬手一箭射中沈离身边的士兵。吓得身旁几人脸色登时一变,将沈离护得更紧了。沈离身子一僵,她能感觉到箭矢擦着脸颊而过,带起的风声。“沈军医,我家二王子想请你去漠北坐坐,”听到纳智说的话,沈离这才想起来他就是单于烈身边的那个侍卫。百夫长拔出手中长剑,将沈离,高铭护在身后,其他人士兵亦是如此,死死守在两人身边。紧跟着,铺天盖地箭矢朝他们射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沈离红着眼,大吼一声。“住手,住手……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沈军医!”
“沈军医!”
“……”纳智一抬手,周围的弓箭手立马停下来。“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高铭大惊,握着沈离的手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离反手抱住高铭,声音低沉,“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
说着又凑近他耳语了一句,高铭听完直接瞪大了双眼。“你,你确定吗?”
沈离认真点头,“确定!王爷已经答应会替我报仇,如果我回不来,报仇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再说,单于烈不一定会要我的命,万一他是看上了我的医术呢。”
“麻烦陈夫长将高太医送回戈兰。”
说完走出包围圈,看着纳智,“想让我跟你走也可以,但你必须放了他们!”
纳智一脸阴霾的盯着沈离,带着杀意,“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沈离冷嘲道,“你家主子要的应该不是我的尸体吧!如果你不放了他们,我马上死在这儿!”
说完捡起一支箭,抵在喉间,事实证明,沈离赌对了!纳智绷着脸,不情愿的挥手,围在周围的漠北军立马让开一个口子。百夫长脸色复杂的看着沈离,他怎会看不出沈离是不想再死人,骑上战马,带着高铭离开。等一行人走远,沈离才松开手中的箭。纳智面色阴狠的看着沈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再命人捆住他的手脚,防止他下毒。“走!”
沈离被纳智粗鲁的摔在马背,马鞍硌着她的肚子,疼得她几乎要晕死过去。纳智完全没考虑沈离的感受,从上午跑到下午,一路不停歇,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榆林城。营地离榆林相距数百里,沈离在半路就被颠得晕了过去,又被颠得醒来,如此反复折腾,整个人就跟散架了一样。等到的时候,已经完全站不起来,只能虚弱的躺在地上。纳智一脸鄙夷的踢了踢他,将人抗在肩头带到单于烈的跟前,丢在地上。“二王子,人已经带回来了!”
单于烈看着躺在地上少年,轻笑了一声,走到他身边蹲下,捏着他的下颚,当他看到沈离肿起的半张脸,啧啧了两声。“你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说着又用指腹,磨砂着他的脸颊红肿的部位。沈离疼得皱起眉头,将脸朝一旁躲,她不怕疼,就怕单于烈会发现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你抓我到底想干嘛!”
单于烈低笑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好事,你说我抓你干嘛!啊!”
沈离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危险,咽了咽口水,朝后挪动。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被眼前的男人紧紧捏着,耳边更是响起他恶魔般的声音。“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一座城池?”
沈离轻笑,哑着声音,“你,你太看得起我了……王爷,王爷不会用城池换我的命……”单于烈眼中一寒,五指微紧,突然,他感觉有一丝不对劲,松开用力的手指,摸向他的喉结,沈离眼中露出惊恐地神色,朝一旁躲开。她不能让单于烈发现她的秘密!单于烈扣住沈离的下巴,手指摸着她的喉结,虽然喉结做得很逼真,但假的就是假的,单于烈一下就摸出区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