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繁华和热闹、京城的富贵和前途,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最繁华的的街道,最体面的店面,何月轩很快将何记开了起来。因为这里少有熟人和朋友,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何月轩和陈婉清每天都得在店里盯着,并且小心的应付着当官的和找茬的。何月轩再也不是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年,而是已为人父,他向来仗义大方,再加上大批的银子也不是白送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使这些店铺正常运作起来。
选了稳妥的掌柜的打理,再加上陈婉清的各种促销手段,何月轩趁着空闲又买了座大宅子。这里的地价可比东明县贵多了,不过房子样式构造和里面的园子都是上好的,想必澜儿一定会喜欢的。
陈婉清一边参观一边羡慕,暗叹这何月轩外表看起来很粗犷,却将妻子爱的如此细腻。若是这份感情是属于我的,那我死也无憾了。她抬起头来打量着屋顶上的琉璃瓦和雕梁栋,这种只能在现代故宫里才能看到的建筑样式,假山、拱桥、荷塘、竹林……越看越是喜欢,若是自己能和何月轩生活在这里,过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该多好!
借着庆祝的名头,陈婉清邀何月轩晚上一起喝一杯,也算是对这段时间辛苦付出的回报。何月轩也觉得最近确实太累了,放松一下也好。两人回到客栈,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何月轩先举杯,
“陈管事,感谢你对何家所作的一切,我嘴拙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是我何家的生意能有今天,全靠你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若有事大哥定会赴汤蹈火,先干为敬。”
“东家您客气,承蒙您信任,让我大展抱负。”陈婉清听他叫自己弟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酸楚。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两人推杯换盏,一会儿何月轩便有些微醺,陈婉清酒量极好,却装作不胜酒力,火辣辣的目光大胆的在何月轩的身上扫来扫去。何月轩倒是没多注意,只是更加思念叶之初和孩子,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
一顿饭直吃到深夜,何月轩见时候不早就打算告辞,站起的略急了些脚步有些踉跄,陈婉清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何月轩只觉得一双柔软的小手将自己的手握住,陈婉清带着馨香的身体向她靠过来,他猛的一打激灵,将她推到一边。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往门口走去。
陈婉清觉得不能失去这难得机会,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我就不信他能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想到这她将头顶上的男人发髻打开,快步走到门口用身体将门挡住,一双眼睛火辣辣的紧盯着何月轩,
“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走,你可以为我留下来吗?这么久了,我一直压抑着对你的喜欢,可是你知道吗?我越是想离你远一点越是觉得一刻都离不开你,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此时的何月轩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他伸出手指诧异的看着眼前那个披散着头发、一下子变成女人的陈管事:
“你……你……你怎么是个……?”
“是,我是女扮男装,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婉清豁出去了,她想我只是爱上他了,这难道有错啊?
“可是你知道我有家,有我心爱的娘子和儿子,所以对不起,你选错人了。”何月轩的脸色逐渐变暗,声音也是平静的怕人。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知道那只是父母之命,如果你早一点认识我,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你说的好奇怪,谁成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澜儿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答应过她此生只爱她一个人。你也是个奇女子,只可惜我不适合你。”
陈婉清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自己被拒绝的如此彻底,从最初的希望到失望,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很丢人。眼前的这个男人将她的自尊击得粉碎,可是她不甘心: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言九鼎,答应的事一定做到,可是我愿意就这样默默的呆在你身边。若哪一天你累了倦了,我这里永远有一扇为你打开的大门,我可以做你的知己,或者你需要的任何角色……”
“你不要再说了,陈管事我念你为何家做了这么多的份上,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喝醉了,如果你愿意,你还是那个陈管事,我绝不会亏待你;如果你不喜欢继续呆在我这里,那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你喜欢去哪就去哪吧。”
说完他一把将陈婉清拉倒一边,打开门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何良见少爷脚步慌乱的从屋内出来,心想这两个人喝个酒怎地如此奇怪?这些天风言风语的说陈管事长相过于娘娘腔,还说他不近女色大概是个断袖,何良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开,难道……难道他是真的断袖,要对少爷下手?这可如何是好?少奶奶要是知道了……哎!这如何是好?
陈婉清委屈的哭了出来,他的心里对我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吗?我不信。可是他又如此绝情,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她真的不甘心。
何月轩压下心内的惊讶,心想若是澜儿知道了必定会误会,他不想让叶之初为这样的事烦心。还是快点回到她们娘俩的身边或者等合适的时机将她们接过来是正经。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呢?难怪那么多上门给她提亲的都被她拒绝了,难怪有段时间被她怪异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心道:何月轩呢,你真是太糊涂了,放了这么个人在身边,真是……
第二天,陈婉清依旧利落的男装打扮,只是两个人见面很是尴尬。趁着没人的是时候,陈婉清道了歉,说自己喝的多了酒后胡言乱语,何月轩面无表情的接受了,并希望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发生,陈婉清表面装作镇定,只是一颗心像被人摘走了般。
又过了几天,何月轩见生意逐渐步入正轨,就把这里都交给陈婉清,自己收拾行装回去了。
陈婉清的灵魂也跟着何月轩走了,她突然很嫉妒叶之初,一个两个都被她迷住了,沈墨、何月轩,究竟她哪里出色?叶之初,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了
何月轩一走,陈婉清便不受控制的更加想念他,其实所有人都一样,越是很难得到的或者根本得不到的,都被认为是最好的。原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对她会有那么一点儿感情,只要抓住这一点,就会变成很多甚至全部。越是夜深人静,陈婉清越是觉得孤独,远离了故土,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生活也变得没有了生气,仿佛活着是一种痛苦。整夜的失眠使得她愈加憔悴,想争取,何月轩却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想忘记,却又做不到;这种矛盾的相思使得她更加煎熬。
叶之初,对了他们不是姨表亲吗?这古代的人可真奇怪,就喜欢亲上加亲,什么姑表亲姨表亲都可以结婚,却不知在现代这叫近亲,是不被允许的。照这样说,他们的孩子也有很大一部分几率是低能儿。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陈婉清犹如迷路的人找到了方向,她觉得找到了最好的突破口,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定会梦想成真的。
这一路上,何月轩始终板着脸紧皱眉头,使得一行人更加小心伺候。陈婉清带给他的震惊已经平静,只是他冥思苦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之初。因为现在生意上的事离不开陈婉清,也就是自己以后免不了常与她接触,若是如实相告,叶之初定会日夜为此事忧心。若是隐瞒下来,日后她从别处得知了,两人肯定会为了此事误会,甚至可能永远失去了她的心。
何良隐约觉得事情不对,他整日的跟在少爷身边,就快练成人精了。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把少爷的事全都报告给了少奶奶,那是他知道没有原则性的大事,全当逗少奶奶和香玉高兴了。如今看少爷这架势,事情不对呀,这事很棘手,自己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经过了几天的风餐露宿,东明县就在眼前,何月轩压下心内的不安,想着有段日子没见儿子了,愈加快马加鞭的奔何府而去。叶之初知道他要回来了,盼的整日不知道往大门口望了多少次,以前表哥也离开过,然而这次不一样,他的身边有一个陈婉清,叫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女人的直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虽然那个所谓的陈管事是一身男人的装扮,可叶之初就觉得她是前世的那个陈婉清,绝对是。
何月轩离开的这一个多月,她是如何挺过来,若不是还有个儿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她也不是不相信表哥,只是那个女人是何等的心计?若是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后悔就来不及了,最好是让表哥远远的离了她,否则这后半生别想安生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院里的花草开得正艳盛,小鲲鹏也三个多月了,最大的兴趣就是到园子里玩。每天奶娘和两个老妈妈抱着他不玩够就不回来,大多时候叶之初都是带着他和奶奶玩,何夫人每天看着孙子乐得跟什么似的,真个年轻了十几岁。她觉得终于熬出了头,儿子有出息,孙子招人疼,这后半生总算有盼头了。只等着这两个孩子再多生几个,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那自己就真的成了儿孙绕膝,颐养天年了。
叶之初觉得如果是自己,能否像母亲和姨母这样,一辈子隐忍着。如今何家是越来越有钱了,表哥暂时不会纳妾,可谁敢保证他能守得住一辈子吗?当自己人老珠黄,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只要一个吗?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执着的追求一种虚无缥缈的永恒吗?看看左右,哪个稍微有头脸的不都是姨娘小妾通房的左拥右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