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初几乎一夜未眠,有些憔悴,香玉看着心疼的不得了。一面替自家小姐抱不平,一面在心里把个陈婉清里里外外骂了个遍。望着香玉投过来蔑视的目光,陈婉清心里暗叹,这个忠心护主的丫鬟也就算了,我可以忽视,然外面一干想飞上枝头的还不知道怎么诅咒我呢。
磕头,敬茶叫姐姐,还好叶之初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做戏,当然不会端出正室的架子为难陈婉清。香玉觉得小姐软弱了,不是从前的那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高傲的少奶奶了,这个时候不正是立规矩的时候?哎呀呀,真是急死人了。
柳佳慧又一次败在了叶之初的手里,不过这次更惨的是,沈墨竟然宁肯娶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也不要她。她的心里像被滚油泼过,煎的浑身疼痛难忍,这口气不出,叫她如何能在府里抬起头?这个仇不报,誓不为人。叶之初,从前我还是太仁慈了,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不义。
柳佳慧求了姨奶奶让春桃陪出府逛逛,散散心。老夫人心里也觉得对不住她,自是爽快的同意了。又拿出体己给佳慧让她添几样心仪的首饰。按说府里未出阁的小姐是不许随便到外面的,所以老夫人又派了几个婆子并小厮随侍,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出了府。
早有人向叶之初回报,香玉不满这群不把小姐放在眼里的小蹄子,看不清形势以为有老夫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叶之初觉得这个时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逛的呢?柳佳慧绝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小心点为好。伸手招来香玉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香玉点点头出去了。
东明县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有着盛世的清平和繁荣,特别是快到年关了,街上更是热闹的很。柳佳慧掀起帘子,落入眼中的除了嘴里呼出的白气,还有满街通红的灯笼,这鲜艳的颜色在她眼里也是嘲讽。春桃早就被她收买,一心帮着她飞上枝头做姨奶奶,见柳佳慧郁郁寡欢,一脸的不忿,春桃少不得安慰几句。
柳佳慧出门自不是单纯的出来闲逛的,她进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茶楼,挑了个雅间,遣退了随从,吩咐春桃,把你表哥请过来我想亲自见见,养了这么些日子也该为我办点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扮男装
春桃被柳佳慧所用,一半是收了她不少的好处,一半是有把柄握在她手上。当初无意间柳佳慧撞见了春桃在沈府偏僻的狗洞与陌生的男人私相授受,沈老夫人嫁妆里值钱的玩意再加上屋子里不引人注意的古董被春桃拿出去不少,而那个男人春桃叫他表哥。
其实春桃的卖身契是死契,这辈子的命运除了给少爷做姨奶奶,就是依靠主母将来给配个合适的小厮嫁了,老夫人若知道春桃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说不定会给她卖掉,没的腌臜了沈府。两人私定终身再加上偷盗,若是宣扬出去罪名谁也担不起,于是两人就在柳佳慧的威逼利诱下替她卖命了。
春桃的表哥名叫崔海,是街面上的混子,平时游手好闲,也结交了点所谓的江湖朋友,以前曾替柳佳慧办过几次事,不过见面还是第一次。崔海长得并不猥琐,相反还挺有一股潇洒风流之态,怪不得把个春桃迷得什么都不顾了。
几个人嘀嘀咕咕压低了声音,没多久崔海就告辞走了,柳佳慧和春桃等人也回了沈府。香玉收到消息俯在叶之初耳后低声的向她汇报,叶之初很是诧异,这柳佳慧出去见了个男人?不可能是着急嫁人吧?看来自己最近得小心些了,别着了她的道。
叶之初最近很忙,掌管着府里所有大小事务,再加上年关将至,今年和往年颇有些不同,家里新添了个姐儿,是一喜、夫君纳了个妾外面不知道的没少给沈墨道贺,搁在府里也算一喜吧。少不得要比往年热闹些,府里的下人们也是忙得人仰马翻,要打扫,安排祭祀,置办年货等等。
沈府上下焕然一新,喜气洋洋,叶之初依照每年的定例给各院准备好了新衣首饰,又给下人包好了红包。沈墨也终于可以松口气,忙完了生意上的事,每天都陪在叶之初身边,为了不让别人识破,他每月也是有几晚歇在陈婉清那里,只是依旧分房而睡。最初沈墨还是有点别扭的,但陈婉清倒是很淡定从容,仿佛他只是一个客人或者朋友,对他照顾周到又不显得冒失。两人从最开始各做各的事,到现在还能谈得几句。
叶之初表面上不会在意,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她又不能让香玉看看他俩到底睡没睡在一张床上,又担心夫君会不会对陈婉清日久生情。于是她更加心急,想着赶紧再怀上一胎把这个陈婉清打发走了是正经,柳佳慧见叶之初和陈婉清相处的还算和谐,更加恼怒,看两个人的目光也更加不善。叶之初就和沈墨商量,该给柳佳慧找个婆家了,老是养在家里也不是那回事啊。
陈婉清觉得,柳佳慧的脑袋坏掉了,一个寄人的篱下远亲,靠着老夫人的宠爱能长久吗?真是个不识时务的蠢货。
转眼间过完了年,叶之初带着孩子和沈墨一起回娘家,陈婉清带着小莲出院门打算去透透气,平时的时候陈婉清尽量避免和叶之初多碰面,一来虽说她是假的妾,但毕竟名义上和叶之初有同一个丈夫,她觉得尴尬,二来呢,怕府里的人看出她们的秘密,传到老夫人那里交代不过去。每天圈在院里,没有书看她又不会做女红所以实在无聊,趁着都不在家出去逛逛,外面寒冷依旧,除了风雪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小莲抱怨道:“有什么好逛的呢?太冷天不如呆在屋子里暖和。”陈婉清笑了下,心想妹子我能和你说我每天像蹲监狱似得,这是出来放风了吗?
如果陈婉清知道她此次出来能和柳佳慧碰个正着的话,她宁可在家蹲监狱,柳佳慧带着春桃和她来了个偶遇,她是特意过来找麻烦的,至少陈婉清是这么想的。柳佳慧虽说是个寄养在这的,可人家后台硬呀,她自己也觉得身份要高过这个清姨娘呢。妾是什么,只比丫鬟的地位稍高一点。
“呦,清姨娘,不在房里好好的呆着,这是要去哪里呀?”柳佳慧阴阳怪气,一双美目上下打量,充满了蔑视的味道。
陈婉清急忙恭敬的侧身站在一旁:“表小姐,我在府里随便走走。”陈婉清低着头一副老实害怕的样子。小莲心里很不忿,若说论地位,清姨娘也不比表小姐差,她凭什么这么盛气凌人?
柳佳慧特意挡住陈婉清的路,嘴里啧啧有声,“瞧瞧咱们的清姨娘,真是惹人怜爱呢,怪不得表哥被迷得跟什么似得。您今天得闲,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狐媚功夫,让我也开开眼。”
话说得很难听,陈婉清紧握双手,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甩她个嘴巴,指甲抠在手心逼出眼泪。此时她眼眶微红,双目泪光点点,任谁看了都心疼。
柳佳慧见了不由得嗤笑:“清姨娘,表哥不在你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呢?是不是想说我欺负了你啊?要不要到姨奶奶那里告我一状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姨娘了,就高贵了,你也不过是叶之初的一条狗而已,我一样可以把你踩在我的脚下。”
“表小姐,请你自重,我身份低微,和我一般见识没得低了您的身份,小莲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没等柳佳慧反应过来,陈婉清躲开她急急的回院子了。小莲觉得她很没气势,这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小姐就怕成这样,以后在府里还怎么呆?陈婉清心里很窝火,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只不过是个挂名的,受了这般委屈既不能向沈墨求安慰,也不能当面和柳佳慧撕破脸。叶之初,沈墨、柳佳慧任谁都可以让她万劫不复,为什么?不就是欺负我没后台,当我不知道吗?古时的女人名节多重要!为了你们的私欲全然不顾我的死活。柳佳慧若我真的是宠妾,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无理付出代价。
陈婉清觉得在沈府里再呆下去,她怕要人格分裂了,叶之初答应过她,让她学做生意,她此刻非常想立刻离了这里。沈墨再次来到她这过夜的时候,她心里不免有些怨恨,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白白受辱。态度就有些怠慢,沈墨也没在意,他只在意属于她的女人。
最近府里很多下人偷偷的在背后议论,说清姨娘如何恃宠而骄,竟对表小姐出言不逊,完全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云云。陈婉清对这种颠倒黑白的流言?